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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紫禁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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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求您千万高抬贵手,放我一码!”
  “晚了!”常五爷大喝一声,向身边的大汉递了个眼色,大汉立即上前按住福贵,二话不说,抓起他左手按在铜盘上,当下一运气,手起刀落,没等他明白过来,他那半截小拇指裹着一汪鲜血滚落在铜盘里。福贵瞪大眼睛,盯着铜盘中那半截圆圆的指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当一阵钻心的痛楚过电般地掠过,他这才举起那只鲜血淋淋的左手,发现小拇指明明白白地被人削去半截。他惨叫一声,发狂地跳过去,从盘子里抓起那半截属于自己的肉身血骨,使劲按在断指处,指望能接上,当他明白这一切全然自费心机时,竟张口将半截指头吞下,倒在地下抱着血流不住的左手嚎陶大哭。
  常五爷冷眼站在一旁,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地涌出万般思绪。二十七岁的福贵少爷是他赌馆里的常客,也是他生意上的摇钱树。要按平时,他并非一定要对福贵下此毒手,只是事情逼到这个份上,不得已而为之。他哥哥常二爷生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小的十二,大的十五岁,按他们旗人规矩,大女儿今年要入选秀女,进皇宫侍候皇上主子。宗人府下了帖子,再过几天就得送女儿去燕翅楼。哥哥平日最疼这个女儿,心里说不出的着急,婶婶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不肯让女儿进宫遭那份罪,何况她已经许配给常五爷的亲外甥,亲上加亲,这事儿他不能不管。可是皇命难违,不送也得迭,因此他才想出这个歹毒的办法,让福贵的妹子吟儿顶常家的名份入宫当宫女。他深知福贵不是个等闲之辈,为了逼福贵送他妹妹入宫,不得不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所以砍下他一个手指,从精神上彻底击垮对方。
  那名大汉在福贵断指处抹了云南白药,替他用纱布包上,将他扶上炕,然后走出小包房。福贵哪里敢坐,翻身跪在地下,一边向常五爷磕头一边连声叫着饶命,他知道这位五爷说到做到,既然他狠下心砍了自己一个手指,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手上另外几个指头。
  “你真要保住这只手?”
  “五爷大恩大德!五爷饶小的一回。”
  “福贵!这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你只要替我办一件事……”
  “五爷请指教!只要我办得到,无论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常五爷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对方,从怀里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契递给对方:“你只要在这上头按个手印儿,我就当场把欠钱的条儿烧掉。咱们一天云雾散,还是好哥们儿!”
  “这……”福贵抓起文契一看,顿时呆住,原来文契内容是让他向宗人府自请把妹妹吟儿送到皇宫中当宫女。“五爷!要是别的事儿我一定遵命,我妹子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事儿您也知道。”
  “那好,我也不难为你。反正这两件事你总得替我办一件,要不在上头按手印儿,要不接着来,让那人帮你切下这只手。”常五爷看一眼他手上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不紧不慢地捋着下巴上的胡子。
  “五爷!宗人府有章程,独女免差,我妈就生下一个女儿呀!”福贵不敢说不,更不敢说行,要是妈知道他把妹子给卖了,肯定要跟他拼命。
  “所以要你自请啊!”
  “宗人府会答应?”
  “宗人府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其实宗人府那边的事常五爷早已上上下下打点好了,只要福贵一签字全妥。
  “不行!您给我下套儿,福大爷不钻!”福贵突然明白了,大叫着向门外冲去。没想门外早有两名大汉,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动手剁他手指的人,他刚拉开门便被他们抓住扔了回来。他一看便知道常五爷早有准备,今儿想躲是躲不过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扑通一声向常五爷跪下,声泪俱下,心想这是他惹的祸水,绝不能将妹妹送进火坑,他万万不能按这个手印的,今儿要杀要剐也只得由他去了。,他闭上眼,等着他们砍去左手。没想到常五爷非但没让人动手,反倒笑起来,接着便让人送了酒菜,又叫来几名如花似玉的女子,陪着一起喝酒猜拳。他一边喝一边心里打颤,不知常五爷玩的什么花招。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顾不得许多,只管大口大口地喝,喝着喝着便觉得天眩地转,后来的事他再也记不清了……
  “福贵!你说话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刘氏焦急的叫声在福贵耳边回响,令他从极度紧张的回忆中惊醒。他正在想,昨儿下午他在酒桌上究竟怎么了。他迷迷糊糊觉得酒桌上还干了些什么,但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少罗嚏!”他瞪一眼妻子,心里说不出的烦乱。
  “那你的手?……”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小心碰伤的。”他一边说一边举起那只完好无缺的右手,一眼瞅见右手大拇指上红红的,连忙放在鼻尖下嗅了一下,闻见一股淡淡的印泥油味儿。常五爷会不会乘他喝多了酒,让他在那文契上按手印?对!他隐隐记起那名大汉曾拖着他的手,半哄半劝地让他在那纸片上按了手印。他伸直了脑袋拼命想,怎么也想不出他是先按了那红彤彤的手印再去喝酒,还是他喝得迷迷糊糊然后才按手印的。糟了!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由得一惊,浑身打了个寒颤。
  第二章 阴错阳差
  新婚大喜的庆典在乐声中刚拉开帷幕,一纸皇家君令,活活拆散了吟儿与荣庆这一对天生地设。两小无猜的恋人。面对苍天,他们许下自己生命的承诺……
  天刚黑透,二十刚出头的荣庆偷偷摸进吟儿的睡房。
  他是从后院墙头上翻过来的,吟儿怕让家里人看见,慌忙吹了灯,心里说不出地紧张。这些年来,自从他俩定了亲,他从来没有晚上进过她睡房,更不用说两人独自相处。黑暗中,她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气声,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想问他有什么急事,话到嘴边没出口。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儿?想到这儿,她心里有说不出地慌乱,胸口里像有几头兔子四下乱撞。
  荣庆沉默着,伸出有力的双臂,近乎粗野地将她一把抱起。他个头高大,这一抱,她双脚便离了地,身子在他怀里扭动着,像刚出水的乌鱼。
  一股热血涌上太阳穴,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抱着她走到床边。她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在他耳畔喃喃低语:“庆哥……千万别……别这样,再有几天我就是你的人了……”她本能地挣扎着。他却抱得更紧,于无声处感受着她的身体语言,这拼命挣扎却完全不同于挣扎的美妙,当她身子和他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时,先前那种恐惧突然没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她死死搂住他脖子,脸紧贴在他脸上,心口狂跳。他将她放在床上,压在她身上疯狂地亲她吻她,双手隔着她单薄的外衣,抚摸着那柔软的胴体,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诱惑令他浑身掠过一阵痉挛。
  起初她拼命抗拒,后来索性任他摆布,顺从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激动地喘着粗气,当他的手解开她的衣领,碰触到她领口下温软的胸脯时,手突然缩回。尽管屋里漆黑一片,他仍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果然她眼窝一片潮湿,那是她的眼泪。
  “吟儿!你……你怎么哪……”他慌忙松开手,低声问道。吟儿不说话。他连声叫着好吟儿,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不碰你,等着到了那天再与你好好亲热……”他见她仍然不出声,吓得从床上爬起,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
  她躺在那儿,心里说不出的空落,眼窝里的泪涌得更急。起初她不肯让他碰,后来一想,既然很快要嫁给他,那就由他去了。她闭上眼,浑身兴奋地颤栗,准备好今晚上成为他的人。没想这时他偏偏松了手,将她像条鱼似地扔在河边冰凉的泥地上。她有说不出地委屈,这委屈中多少透着一些恨。
  “都怪我不好。”他喃喃他说,伸手想扶她起来。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理他。
  “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还不行?”他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她,觉得女人的心实在摸不透,他无奈地在床边坐下。过了好半天,吟儿仍不起来,也不说话。他急了,低声求她:“吟儿!真的生我气?”
  “别烦我!”他央求了老半天,吟儿突然坐起。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男人究竟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真的不懂女人心思?
  他紧挨着她,想抚摸她的肩,想想又忍住,无奈地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搓着两只大手。
  “这么晚来我这儿干什么?”她终于缓过劲儿,觉得自己对他也太过分,抹着眼窝里的泪,身子却没有转向他。
  她这一问,他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有正经事儿要办。原来他父母担心吟儿家境中落,特别她父亲去世后,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成日在外面赌钱抽大烟,现在为了替他奶奶冲喜,婚期突然提前,伯吟儿家里人为嫁妆发愁,因此让他带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送过来。为了不让曹氏觉得他们小瞧了他们家,自然不敢交给曹氏,更不敢交给那花钱如水的福贵,所以才让儿子偷偷交给吟儿,这样不仅帮了吟儿家,而且不会伤了他们家面子。
  “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他掏出银票递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她问。
  他说了其中的意思。她一听便缩回手,连忙说她不能收他们家银票。他急了,说这是他爸妈的意思。
  “任谁的意思也不行。”她告诉荣庆,收了这张银票,她妈肯定不答应。
  “就是为了不让你妈知道,才偷偷交给你的。这是我父母的一片心意,你要不收,他们心里也会不高兴。”
  “这……”她一时犯起难来。她知道是他和他父母的一片好意,怕她家手头紧,又要顾全她们家面子,为了让她婚事办得风光,才让他悄悄送银票来。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热,觉得不但他对她好,他们家的人也都对她好。她转过身,将脑袋抵在他胸口,一直在他胸前抚摸着。
  他轻轻搂着吟儿,一定要她先收下,说万一家里急等钱用也好救个急。如果家里不缺钱,银票就放在她这儿,等将来过了门再悄悄给她妈,也算是他们做儿女的一片孝心。她终于被他说动了心。
  “你真好……”她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摸着发烫的脸颊愣了一会儿,心里有说不出地激动,这些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黑暗中,他闻到她身上一股特殊的香味,心里痒痒的,要按他意思,恨不得今晚上就跟她做夫妻。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他们都想跟对方说些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没有说出的心声:日子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让那一天早早来临!
  上了年纪的女佣人将吟儿乌黑的长发挽起发结,精心地梳成少妇发型,然后在她油亮的发间插上一只水编发簪,再配以各色漂亮的珠花插在她耳边。小玉在一旁夸她漂亮,说小姐简直像天仙下凡,“天下男人看见你,连路都走不动了!”吟儿涨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小玉一眼:“去你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非常受用。
  她坐在镜子前,瞅着镜面中的自己,连自己也觉得镜中的女人绝色非凡,那用丝线绞过的脸蛋显得分外清爽,双唇间描着一团唇红,仿佛晨露中熟透的樱桃。两道细细的娥眉下,那双大大的眼睛像一泓清彻的湖水,透着迷人的光影,不用说男人看了动心,连她自个儿也觉得好看。
  她竭力稳住神,不想让家里人看出她思嫁心切的激动,但一想到荣庆胸前戴着红绸花结,等一会儿就要亲自来将她接走,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不知等了多久,好像从她刚懂事起,甚至一生下来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此刻,她终于等到了。
  正当她心猿意马思绪纷乱时,母亲匆匆走进。老人急得一脸通红,没等在圆凳上落下屁股,便对女儿叫开了:“你看急人不急人,迎亲的轿子快到了,你那个死鬼哥哥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到处找不见他人影。”
  “这就怪了,嫂子也不知他去处?”
  “不要提她了!她成天除了摸纸牌,睡觉,别的什么也不会,所以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你哥才会成日在外面鬼混!”
  “妈,这也不能全怪嫂子。”吟儿觉着今儿是自己大喜的日子,不想让母亲生气,连声安慰着母亲。没等她话说完,前厅传来一片嘈杂的吆喝声。
  “一定是迎亲的花轿到了,我出去看看。”母亲慌忙跑出去。
  曹氏匆匆赶到前院厅堂,突然发觉不对劲儿,两位身着官差服装的宗人府官员陪着两名太监站在大堂中央,家里男女佣人全跪在地上,她一见这等场面,就慌了,不知发生什么事。一位宗人府听差指着曹氏,放开声音叫道:“上官大夫人!还不快跪下接皇上圣旨!”
  “喳!”曹氏一听对方以她丈夫家的姓氏称呼她,心里顿时沉下、她知道只有在正式场合宗人府的人才这样称呼她。她慌忙跪下,结结巴巴地,“奴才曹氏给皇上爷磕头!”
  “皇上圣恩,让吟儿进官敬事皇上,快让你女儿出来接旨!”
  “大爷!”曹氏一时愣住,“我……我女儿她……她今儿……”
  “怎么哪,难道想抗旨?还不快叫她出来接旨。”听差沉下脸。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曹氏慌忙叫手下侍女去叫小姐,跪在地下心里说不出的纳闷。按满人规矩,所有族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因此男娃当护军保卫皇上,女娃儿入宫当差伺候主子,这都是他们奴才应尽的义务。但话又说回来,祖宗留下的规矩,凡独生子和独生女一向免差,现在怎么会突然宣吟儿进宫呢?她心里疑惑,想问问明白,抬头看见宗人府和太监的脸色非常凝重,话到嘴边上又咽了回去。
  不一会儿,小玉和一名中年女佣扶着脸色苍白的吟儿走进厅堂。显然吟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懵然不知所然地在母亲身边跪下。听差在太监耳边低声说了一通,显然是证实吟儿的身分。那个三十出头的太监听了微微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展开手中黄绞,用公鸡般的嗓子郑重地念道:“上官将军之女,上官吟儿因感皇恩浩荡,自请入宫,敬事皇上。皇上恩准吟儿入宫为奴,特此,钦定于四月十二日,由家人送至宗人府雁翅楼候选……”
  吟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她似乎明白过来,皇上要宣她入宫,她今儿再也无法嫁到荣庆家时,胸口顿时像堵住一块大石头,出不了气也进不了气。皇命威严,她知道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跪在地下拼命支撑着。没想到身体却不听使唤,浑身哆嗦,她听着听着便两眼一黑,没等太监读完圣旨,当即昏到在地上。读旨太监不高兴地看一眼吟儿,正想发作,宗人府一位听差连忙上前打圆场,说上官吟儿因为感皇上圣恩,心情太激动,所以才会昏倒。那人边说边向曹氏递了一个眼色。
  “公公!是的,是这样的,女儿她一时太高兴,所以才会……”曹氏吓得趴在地下,一边磕头一边硬咽。
  没等曹氏说完,太监已经收起圣旨,甩着衣袖,和另一名太监头也不回地走了。宗人府的听差慌忙跟在太监身后走了,一家人趴在地下,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没有声息,曹氏送走传旨太监和宗人府的差爷,慌忙让小玉等人将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儿扶回房。她站在床边,眼瞅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心里乱成一团。
  大门外一片炮竹声,夹杂着热烈锣鼓和尖锐的唢呐声。
  荣庆胸前扎着一朵红绸花结,领着迎亲队伍来到吟儿家。他在大门前壁照边下了马,将马交给吟儿家的家丁,然后在上官府上的老家人陪同下走进大门。花轿队伍和乐手们从边门进了大院。
  老家人陪着荣庆走出大厅。一路上,他几次想跟荣大少爷说刚才发生的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主人家没有说,他一个当奴才的不好多嘴。尽管府中四处披红挂彩,荣庆仍然感到某种惊恐压抑的气氛。当他走进厅堂,既不见吟儿母亲,也不见她哥哥福贵,心里更生出疑惑。这时迎亲队伍已经进了院子,在厅堂外的空地上又吹又打,一片热闹。
  荣庆正疑惑,吟儿的贴身丫头小玉从屏风后面闪出身子。她走到他身边,轻声地告诉他,说吟儿母亲要见他,让他在这儿等一会儿,她这就去通报。
  “出了什么事?”荣庆伸手抓住小玉,心里乱得七上八下,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曹氏和吟儿哥哥没露面,却叫他去后屋。
  “你去了后屋自然会知道的。”小玉苦笑笑。
  他满腹疑虑地站在那儿不肯走,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小玉毕竟跟他很熟,经不住他追问,终于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荣少爷!就在你刚来之前,皇上突然下了圣旨……”
  “什么圣旨?这跟我迎亲有什么关系?”
  小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宗人府宣小姐入宫当差的经过,荣庆顿时吓得五雷击顶,舌头在嘴里转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入皇宫当差,自古独生女是免差的,皇上怎么会让她入宫候选?但圣旨已经下了,便是铁打不动的事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他浑身禁不住地颤栗。想到他与吟儿等了这么久的婚礼就此泡汤了,前胸后背顿时渗出一片冷汗。老天爷!我荣庆究竟什么犯了什么罪孽,得罪了何方神圣,才闹出这种可怕的事。这时他不但想立即见曹氏,更想见吟儿。
  “吟儿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荣公子,你先歇会儿。”听说他要见小姐,小玉一时没了主意,因为夫人让他来请荣少爷,自然是夫人要见他,他却提出要先见吟儿,她当然不敢自作主张,“这样吧,请公子在这儿先喝口茶,我进去通报一下,马上出来给你回话。”
  “不,我现在就跟你去见她。”荣庆激动地喘着粗气。
  曹氏知道有关吟儿自请入宫的事一定与福贵有关。圣旨上说他们家自请吟儿入宫,而他们家就福贵这么一个男儿,只有成年男人才有权代表他们家递册子给宗人府,否则是不可能的。她不知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福贵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找儿子问间清楚,偏偏儿子不在。找不到儿子,她只得拿儿媳妇出气。
  曹氏让人叫来刘氏,怒不可遏地对儿媳妇大叫:“你今儿要不说出福贵到底躲在哪儿?我非打死你不可!”边说边挥着木尺向刘氏劈头盖脸一通乱打。
  刘氏一边哭一边求饶,说丈夫昨晚上出去的,到现在没回来,她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曹氏无奈地停下手,一边喘气一边要她如实告诉她,吟儿自请入宫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做媳妇的实在不知道。”刘氏一口咬定说不知道,其实是不敢告诉婆婆福贵赌输了钱,人家剁下他小拇指,然后逼他给宗人府递册子的。
  “你这个笨女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吟儿眼看性命不保,你……要是不说出来我今儿先杀了你。”
  曹氏气得拿起桌面上的剪刀,向刘氏冲过去,正在这时,福贵跌跌跄跄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进门便趴在地下,对着母亲拼命磕头,撞得地砖一片响声。
  “母亲息怒,母亲息怒。都是孩儿不好,我有罪,我有罪……是我害了妹妹,我有罪……”福贵趴在地下,一边说一边打自己嘴巴。
  “你说,你为什么要向宗人府自请让你妹妹进宫?”
  “孩儿该死!孩儿该死!”
  “你……你这个天杀的!实在大没良心,为什么要坑害你妹妹!你难道不知道,她今儿就要嫁到荣庆家啊!”
  “妈!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姓常的,他要是不帮我去撤了宗人府的册子,我今儿跟他拼命!”其实自他酒醒之后,知道自己干下了天大的蠢事,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走,就是为了找常五爷,他宁可砍了手,也要让对方将那按了手印的册子撤回来。没想姓常的一直没露面,他家里人说他到南方去了,其实是躲着他。为此他又想办法找宗人府的人,哪知那边上上下下早让姓常的买通了,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找常五爷家拼命了。
  “你找人家拼命又怎样?你不是在那册子上按下了手印?”
  “妈!那班人将我灌醉了,趁我不省人事时哄我按手印的……我可以告到宗人府,告姓常的欺君之罪!”
  曹氏气得浑身哆嗦。她知道一定是儿子欠下赌债,还不起人家的钱,人家才会这么做,他既然按了手印,皇上的圣旨已下,哪怕他告到天上也不会改变女儿命运。她瞅着儿子,他那张浮肿的脸因为喝酒抽大烟一片蜡黄,红肿的两眼下已经有了眼袋。如果跪在她面前的不是她亲生儿子,她手中的剪刀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戳下去。话又说回来,即便杀了他,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想来想去她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小玉匆匆跑进,说荣庆公子带着迎亲队伍来了,他一定要进来见小姐!曹氏听后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心里暗暗叫苦:“天啊!我们家前世里造了什么孽,摊上这种恶命!”
  躺在床上紧闭两眼的吟儿听见小玉提起荣庆名字,立即从床上抬起头,对小玉大叫,要她快把公子带进来,“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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