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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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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宁惊得一颤,却不抬起。仅仅是冷冰冰却勾人的眼眸一瞟,脆声响起,“本公主在想柳诗诗。”
  凌啸被哽,却不着恼,嘻嘻一笑,让宗人府主事打开门,示意下人们都滚走之后,板着脸道,“还公主呢。你现在是庶人,马上就要流放两千里了!走吧,随我去府中歇息几日,想吃什么美食,想看什么好戏,想嫖什么美女,想玩什么花样,花销我凌啸包了!”
  黛宁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显然是不相信地剜了他一眼,面色微红地啐道,“纵使你权势薰天横着走,说话也得要看个场合,哪有……哪有在宗族之地胡说八道的?……哼,你现在信了没有,固伦长公主,也会有陷在大内的一天?!快说,你会不会为我毅然拔刀?”
  “毅然拔刀?我还旱地拔葱呢!”像黛宁这样绝对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凌啸自己都不知道会否拔刀,自然就不肯欺骗于她,他一屁股坐在床边,鼻翼一张,猛吸她弥散在房中地香气,本想继续玩笑几句,忽地一阵沮丧泛起,苦笑道,“我这天功驸马都有被革职削衔的,你一介公主陷在大内有何稀奇的。走吧,姑姑。”
  黛宁不禁愕然,细看凌啸的脸色,竟真是唏嘘不已的落寞,顿时呆在那里,已是忘记了自己也被削爵流放地处分,也忘记了问他是为什么。黛宁很明白,权柄对于男人的重要性,有时候甚至值得男人以命相搏,而失去了权柄,尤其是曾经熏天的权柄,鲜有人能扛得住,何况是如此年青的凌啸。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上前将凌啸拥在胸前,一如当日在通州那般。谁也不能理解黛宁的情愫,是源于什么样地感情,也许是凌啸得势的时候,自信嚣张得让黛宁印象深刻,也许是黛宁下意识认为,凌啸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该自信嚣张,而她只要一看到,眼前地凌啸塞钝或者落魄,黛宁就觉得他特别的可怜。以至于本不喜欢男人的黛宁,明知道不该抱住凌啸,明知道凌啸在自己的怀抱里有借机揩油的嫌疑,可她依然想抱着凌啸。
  不过,凌啸今天没有太揩油,只是如痴如醉地埋头感受了满怀温软,仅仅如饮琼浆地呼吸领略了其嗅如兰,便轻轻抚摸着姑姑的柔荑,摸索着为黛宁带上了玉扳指。
  黛宁挣过手来一看,讶然道,“小啸,你怎么能戴这东西呢?你又怎能给姑姑戴上呢?这可是有忌讳的东西啊!”
  “呵呵,果然是眼光见识不凡的前固伦长公主,一眼就能看出这扳指的份量!”凌啸抬起被闷得有些窒息气短地头,快速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主动承受“气短窒息之苦”去了。
  黛宁却一副恶心的表情,一边将拇指在床沿轻卡着意图取下,一面皱着鼻头说道,“哪里啊!京师王公富族多断袖龙阳君,可十男九痔,一旦犯了的,大多就戴上扳指作暗号,提醒相好的,今日个不能……咿呀,好恶心啊!你可千万不要再戴了!”
  凌啸猛地抬起头来,这次却不是气憋的,但脸色却比憋气还要难看,“……我顶你个肺啊!哪个作死地搞这种暗号?要不是这扳指前年就有了。老子在湖广就带过,否则岂不是吓死老子了!”
  感叹完毕自己脆弱的心灵,凌啸接下来还要感叹一下黛宁,“嘎嘎,姑姑,这扳指我可以不戴。你却不行喔!我又没有放你出去的圣旨,没有如朕亲临的扳指,你出不去啊!走在街上,不管是柳诗诗还是龙阳君一族,保管瞪破眼珠子!嘎嘎,你也算是开先河了,……哎哟!”
  不为世俗所能接受的温存机会,实在难得,凌啸把带回府的时候,自然已经是很晚了。
  黛宁地表情很不自在。她固然是被不得不戴扳指出宗人府给恶心的,可也是被凌啸得寸进尺的当面袭胸给羞的。要换在往日,凌啸如果不是意外才能得逞之外,休想隔衣以手攀峰,可谁叫黛宁听到他曾经举扳指求情的行为之后。不禁在心扉之中略为有些绕指柔的呢!
  月沉柳梢头的府门口,黛宁却是不肯进去,一伸皓腕,向凌啸要了整整一万两银票,声称在流放前要去萦怀楼排愁遣绪。凌啸满肚子的赚大之喜、革职之苦要向邬思道倾诉。虽明知道黛宁去找柳诗诗坚定取向,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派人仔细护着。由她去了。
  “这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二公子,人生际遇如此,可谓传奇中的传奇,莫说你身在其中如堕迷雾,我这一旁听着的人,都更是如高榻梦幻呢!”邬思道好不容易才听完了事情地前因后果,瞠目结舌了半晌之后,才晓得一边喝着早已经冰凉的茶水。大发感叹。
  和凌啸这来自未来的家伙不同,邬思道身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时代的士大夫,康熙和凌啸的关系之情恩纠结,肱股相依着要开创地千古功业,这两样,都是邬思道所不敢想像和奢望的!所以,在他心伤静思的情况下,他只是猜到康熙要奋发,把名声之累、子逆之恨和丧妻之痛转移到励精图治上去,更把康熙扣留公主的行动,看成是康熙准备要罗织“罪名”,给凌啸换个更发挥才干的职务,不曾想,康熙竟是想得那么深,走得那么地远,这已经是在治国韬略的范畴了,自然是邬思道始料不及的帝王心术难以猜到地了。
  在这种强烈震撼下,邬思道需要时间去消化康熙的巨变,一时间,也难以给凌啸什么建议,但师徒两个都坚信康熙的诚意,要不然哪里肯和一个忌惮提防之人废话?
  嗟叹一番之后,邬思道径去歇息,而在慈宁宫睡了几个时辰的凌啸却依旧兴奋,一个人在枫叶哗哗响的河畔来回走动,陷入了沉思。康熙把千古难逢的变法戏台搭起来了,自己该如何唱好这出事关民族命运大国崛起的戏呢?
  一时间,凌啸竟是觉得千头万绪纷沓而至,科技、军事教育、文化、经济、重工业、轻工业,、生产关系、农业社会和工业革命等词汇挤得他头昏脑胀,孰轻孰重,孰先孰后,孰缓孰急,孰优孰劣,不管是他山之石,还是本土执求,搞得凌啸左右衡量,前后对比,还在自己所知道的政治经济现状环境中思虑可行性,忙得是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中,城郊的雄鸡一遍一遍地鸣晓,凌啸再看东方晓空鱼肚白,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哈哈大笑道,“果真是雄鸡一鸣天下白!亏得老子一晚上想破脑袋,却是舍近求远,忘了有个绝良地样板,*!总设计师主导的改革开放,不就是同为改良性质的吗?各方面基础和政治环境虽不同,可那种步骤节奏分寸措施,那一样不是有借鉴意义?!”
  凌啸想通此节,顿时豁然开朗。他成长过程中所亲身经历的,从头到尾就是无日不变的革新时代!当日种种处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虽不能说耳熟能详,也不能说全盘照搬,更不能拔苗助长,但这是迄今为止,在凌啸心中最成功也最完备详细的改革参照了,不学习领悟它,会遭二次雷劈的!
  欣馨亲自为凌啸端来早点的时候,凌啸正在壮思逸飞,就仿佛是修习一门重其意不重其形的武学,乐此不疲地回忆自己所能记起来的那个“历史”的一切。
  就在这时候,并不知道扣押详情的欣馨忽地说道,“皇阿玛性情日渐乖张,行事越发匪夷所思,如此下去可不得了。啸郎,欣馨要去江南一趟了,为皇阿玛挑选些可人的秀女,也是儿女该尽的孝道。唉,要是当日太后没有赐死迟姗姗,该有多好啊?”
  凌啸一下子愣了,心中顿时郁闷万分。
  唉,早知今天,以前就去学临床外科了,有些薄膜,好像是可以人造的。
  第四百零八章 不能戴的扳指
  康熙三十七年二月十五,本是换季时节,绚日初升即朝霞漫天,披彩如火,风向东南西北不定,旋风四起。天气明媚清新到一扫严冬早春的寒闷,钦天监谓之“云从龙、风从虎”,乃是大大的祥瑞。
  今天自然该祥瑞,重登帝位的康熙皇帝玄烨,将在太和殿举行第一次大朝。辰时初刻,天街上便聚集了近两百名官员,三公九卿六部三司全都到齐,或各扎其堆,或低头沉思,或侃侃而谈。每个人都明白,今天的朝会上,将有一场大戏上演。这场戏大到什么地步?它可以大到,整个京师中枢官员为之绞尽脑汁了八天之久的地步。
  如何给尸骨未寒的雍正皇帝和戊寅之变以评价,是整个大清朝上下不可回避的问题!类似的问题发生在汉唐宋明,都不成问题,但在满族统治的清朝,却是迫在眉睫又决不可囫囵了事的大事。
  同样是以少驭多,满清却在开国之初就汲取元朝的教训,一方面,拿出春秋时代其先人就朝拜过周朝皇帝的史实,来证明自己也是炎黄一脉。另一方面,全面引入汉族文化和儒家思想,作为治国指南和行为准则,并在遵守执行之时,“自律”的标准比汉族朝代还要严格得多,无他,自我证明罢了。两代君王,父教育出来的子谋害父,父又为权位君统推翻子,这无疑是给了满族地执政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偏偏此事已然闹到很难遮掩的地步,那么接下来,如何文过饰非地压定此事,给它一个盖棺定论,便不再是康熙皇帝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人心之中清朝有道无道的要务。
  这个要务。谁都知道康熙为此茶饭不思,因为他们自己也茶饭不思,大家都想发动脑筋,既为社稷出力,也为自己的升迁着想,看能不能帮康熙皇帝摆平大烦恼。
  凌啸却是毫无茶饭不思地烦恼,他吃得香香饱饱的,一副超然事外的神情来到太和门。凌啸还没有龌龊到日本教科书那样的无耻上去,也没有伟大到帮人家装饰男盗女娼的道貌岸然,再说。今天的朝会上,他将被康熙皇帝革职削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关他屁事!
  但凌啸也有自己的烦恼。
  昨晚。康熙已经派容若给他通了气,讲明他的下野会是万众瞩目。这着实让凌啸感到面子上很是不堪,本待不来,可康熙明言要他上朝,气得凌啸是连顶戴印信都打好了包。准备夤夜给康熙送去,自己誓死不去受那种羞辱。
  但邬思道阻止了他,一席话说得凌啸肃然起敬。“二公子,非淡泊以明志,非宁静以致远宦海沉浮等闲事,能屈能伸方为真豪杰!况且皇上圣眷更隆,你何必执著于那官职威仪?小人们趋炎附势的嘴脸固然可憎,不过,如果皇上真让你无声无息地去官罢职,那邬某反倒要劝你立刻南渡碧海另谋打算呢!”
  当时连容若也是一愣。但却很快被邬思道所征服,“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又说患难见真交,籍此你倒霉的良机,不正好看一看,在朝衮衮诸公中,谁是仗义评价你地君子,谁是人情冷暖的小人,谁是远祸保身的明哲?!须知道,品行决定于善恶,善恶,也可以决定政见,于其关注民生民瘼与否,有莫大关系呢。你与皇上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些人又身居高位权柄赫赫,岂能不去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就这样,凌啸是来观人相心的,连自己下野都漠不在乎了,又岂会和那些人掺和评价之事?况且,凌啸不相信康熙有了超越计划之后,还愣是要在乎装门面。
  时辰一到,啪啪静鞭,叮咚宫乐,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早朝开始了。
  康熙皇帝出来之后,百官山呼跪拜,只等着皇帝道一声平身之后,全都站起来拿眼睛看康熙地面色,连凌啸都不例外。但康熙却是一副煌煌庄重的气度,看不出任何的忧和愁,甚至在他的眼神中,也看不到一丝对臣工的冀望。凌啸顿时心中更加淡定,显然,康熙真地是看开了,恐怕百官这次要白忙乎一场了。不过,凌啸淡定不代表别人淡定,谁不想在康熙皇帝面前卖弄自己终日所思的方案,以博取升迁和圣眷?
  张廷玉等上书房大臣和主管礼部的八阿哥,一个接一个地站出来,奏请重新拜祭天地,焚香禀报上苍,废除雍正尊封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等礼仪请示。这些本是题中应有之义,可康熙还没有来得及准奏,礼部侍郎庄嗣承就跨出班来,他不敢针对八阿哥,只好向张廷玉质问道,“不错,张中堂,皇极终定之时,是该要祭天祭地祭祖,但礼部认为,如何撰写告祭天地地祭文,需要在朝会上议定了,否则,这些将刊发于邸报的祭文,岂不是容易招致不轨之人非议?”
  他这一开腔,顿时引起一片赞同之声,凡是思有所得的官员,全都站出来跪在中间,“臣有本奏”的叫声,响彻大殿,搅得是一片纷乱。
  凌啸无言苦笑,看来清朝特喜欢脸上贴金。
  这一乱,被康熙的一声咳嗽给镇了下来。康熙还是很能听意见的人,示意李德全重申朝仪之后,却和凌啸一样,抱定了看戏的心思,命八阿哥主持听奏。
  大殿上很快就恢复了秩序,礼部、吏部、理藩院、都察院、翰林院、国史馆、编修处这些凡是需要舞文弄墨的衙司自不必言。连工部、刑部、大理寺、太常寺、内务府和詹事府这样地部门,都有官员站出来,抱着货卖帝王家地心思,将满腹的美芹高见一一在殿上当众道出。
  凌啸听着他们林林总总的高论,大呼今天长见识了。
  众官员都不是傻瓜,全都避开了五台山之行的禁忌。把所有的屎罐子都往马齐和雍正地头上扣去,什么“偷换遗诏在前、行刺皇帝在后”的说辞,大同小异,也是情理之中,因为这是他们做文章的根本,不把雍正即位的合理性给先否定掉,康熙的复辟就无异于谋反了。成王败寇,即使偶尔颠倒下黑白,本是凌啸无可厚非的,因为凌啸也不愿意背上造反首逆的名声。可是官员们推行这种正当性的手段。就实在令凌啸不敢芶同!
  他们的话虽隐晦,可凌啸分明就闻到了血腥之味!而这血腥味,在詹事府太子洗马申信望这里,诚可谓是集大成者。
  拜凌啸所赐,这个随驾太湖的官员。一回京就被囚禁在夹蜂道天牢,雍正伪朝地官职自然是与他无关的,说起话来,竟是直指竞争者们多多少少不敢引火上身的雍正余党问题。
  “皇上,当日京师闻得噩耗。传言四起。雍逆惧怕天下百姓追思明君,故此屡加谣言传播,甚至还作《大义觉迷录》。和思念皇上传言相对抗,意图混淆视听。今日虽乾坤重朗,然雍逆及其余党之言论,已经远播。四方。微臣以为,一,该由朝廷制诰,言明当日之事,明发天下,令全国公私学塾教谕仕子。有不学者,削去功名。二,当按照当日印数库账目,在全国范围内收缴《大义觉迷录》,一本也不能私藏,倘使有人胆敢抄录,请发布悬赏令许举报之狱,处以抄家弃市。三、但凡各地巡检发现传播市井谣言者,言戊寅事与制诰相背着,皆以蛊惑人心罪收监。四,着三司严查当日之大内档案,收缴雍逆所发之朱批、密折,按图索骥寻根问底,追捕余党嫌疑之官民……七,限令各地学官严查书坊待印书籍,凡涉及记录当日事情之笔记、文稿、诗稿皆须审核,严重歪曲事实,鼓吹雍正继统合理者,视为雍逆余党严办。八,责各有司专督文事,恐有推委扯皮,反倒不美,奏请于刑部设立文检司,专司统筹各地言论审核。皇上,如此一来,源头渠道全在掌握,无需十年,便自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了。而文检司的设立,微臣以为,不仅后世但有突发事件时可照此处办,即使在平时也可钳制华夷谬论。”
  此君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说完,竞争者纷纷败下阵来。
  凌啸固然是被他一条条杀人如麻的建议给惊呆了,上书房地一干宰相们更是瞠目结舌。要是照申信望这么搞下去,人力物力财力暂且不说,动辄余党的,朝廷得要兴多少大狱,杀多少人啊?纵然你申信望在闲散职务上呆腻了,即使你升迁的心思非常的旺,可你也不能不把人命不当回事啊!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百官全都低下了头,竖起两只耳朵倾听康熙皇帝的呼吸之声。绝大部分人都有曾接受伪职地嫌疑,众人都明白,太子洗马已经借着朝廷遮丑掩饰的机会,把事情的初始需要进行了升华,现在已经不是争奇斗妍地时候了,而是性命相搏。这厮为了升官发财,已经到了敢得罪很多人的地步,无疑是疯狗一条,万一皇帝认可建议,并让他来主事,和他争的人,将会死得很难看!
  凌啸却没有伪职之累,连听一件文字狱都有些不舒服的他,更哪里允许将造成成千上万文字狱出现的政策获得通过,也不管等下被革职的事情,就要开口驳斥。不料,这时的大殿之上,忽地从御座处传来一声呢喃,声音虽轻,可还是有几人都听到了。
  “人家是一月一见血,你却要朕装到天天见血,朕都服了。”
  听到的人大为诧异,不知道康熙在说什么装什么,正要细思,就听到康熙猛地大笑一声,却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诸臣工,朕要振兴国学!”
  金銮殿一下子茫然起来,大臣们全都议论纷纷。骑射?在搞啊……孔孟?在搞啊……
  凌啸却知道康熙不是指的骑射和孔孟,他也愣了,康熙要振兴什么国学,清朝又有屁地国学。
  第四百零九章 朕都服了
  清朝却也是有国学的,只不过,这国学却是相对于汉族而言的。
  康熙站起身来,走下陛台,在金砖漫地的大殿中缓缓而行,一任群臣迷惘的眼光盯视在他的身上,侃侃道来,“诸位臣工,我大清今日疆域广。袤无垠,治下百姓逾亿兆之众,可如不健忘,须知道,八十年前,我太祖以遗甲十三副起事之初,建州女真不及十二万之众,却力敌袁崇焕几十万大军,终至横扫明军,占领中原,累创诺大清国。何以至此?!”
  何以如此?满族官员们是胜利者,少有思索的,汉族官员们思索得多,却少有说不出三个以上理由的,但这和康熙的振兴国学有什么关系?
  康熙驻足在刑部尚书王士桢的面前,微笑道,“王爱卿,你曾经评价过容若之词,其中妙语高见,朕至今天仍然铭记于心。你说,容若的词之所以写得好,乃是因为他维真吐实,心之所想,言出心声,不为雕饰,不为矫情,遂成一方大家。嗯,朕记得可对?”
  王士桢点头的时候,凌啸悚然有悟……他记得,后来的国学大师王国维也评价容若大哥的词,是“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说的就是满族人的真,难道康熙是要一扫被伪理学摧残'被屏蔽词语'了伪儒学不成,可满族地那种小民族的“真”。用于康熙今日不装B尚可,可把它提高到国学的地步,实在是有些拔高了。要知道我汉族传统中就从来都提倡真,连孔夫子都谈食色性也,只是到了理学风行之后,才变得羊头狗肉起来的!
  众官员都在拧眉苦思。这种关键时候,谁能领悟到康熙的思路,谁就能很快站对队伍,谁就有机会迎合圣意。
  但康熙却不给他们领悟的机会,直笃笃说道,“不错,我满族真于心,真于心,便能正视心之所求。故能不耻于财货之享,不耻于富贵之需。更不耻于地土之欲,故能能征善战,故能卧薪尝胆,故能屡败屡战,如食象之蚁。一小搏大,将不可一世地大明朝顶翻在地。然入关以后,花花世界纷纷学说,到如今八旗腐败满俗尽沦,前有雅克萨之惨胜。后有几十年之葛尔丹西乱,倘不是开国气象尚在,恐怕比大明朝倒得更快。朕十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同样的儒学,汉唐盛大至斯,宋却孱弱至偏安百年,大明朝关外累败于蒙古与女真。到今日,朕听闻申信望一席话,朕全明白矣!”
  百官的眼睛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申信望。太子洗马的脸色一下子死灰一片,他虽还没有完全明白康熙的意思,但光是一个“真”字,就让他晓得。康熙决不是褒奖他的意思!这一刻,申信望变成了申绝望,他一眼迎向大家的目光,竟然全都是恶狠狠幸灾乐祸的,却没有一个是同情的,至于等下万一有不测之祸时,自己能寄予求情希望的温柔眼光,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悔恨得罪了众人地他,已经能够想像得到,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是什么滋味,恐惧之下,他把眼光看向了凌啸,虽是毫无交情,但他很希望能有人同情,尤其是凌啸的同情,毕竟,自己那么完备的监控体系,也有向凌啸示好的本意。
  凌啸当然不知道申信望的热望,他见皇帝把“真”引到国事上去,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康熙地意图,心中是震撼不已。这个“真”,和“实事求是”四个字有些貌似啊,晕,难道这牛人和未来的伟人有些境界相通之处么?
  但康熙显然没伟人的那种理论高度,接下来的话,让全殿官员大吃一惊。
  “哼!朕听了申信望的话,才知道,我满族人巴巴地拜师傅,却是晚了几百年,拜了个早已经没落得千疮百孔地师傅!儒学,在强汉盛唐之后,就被赵宋的懦弱给抛弃了刚性,剩下的程朱理学想要重振这种刚性,却被人给断章取义舍本逐末得面目全非!刚性呢?荡然无存!整这些个文过饰非地东西干什么?汉武帝整了吗?唐太宗弑兄杀弟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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