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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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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拿着笔在丹犀旁记录的起居注官和国史馆史官,仰头就倒。轰!人人心中都是巨雷响起,一个个目瞪口呆。
康熙复辟的理由,谁都知道是舍不得九五之尊的帝位,可如此赤裸裸地在大朝上说出口来,可怎么收场?
凌啸也觉得过了,而且是很过了。
他和凌啸的伟人相通,凌啸没有意见,可康熙也不能够完全不顾及到这种地步啊。他抨击“灭人欲存天理”这种自我阉割刚性欲求的理论,凌啸举双手赞成,但当众掀开遮羞布一丝不往,却是背弃了社会地人性,矫枉过正到沦落入兽性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地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地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欲望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地*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地,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凌啸终于懂了,康熙为何是历史上唯一没有焚毁九王夺嫡档案地清帝,相较乾隆,他真一些嘛。凌啸也懂了,康熙为何要去自己的勤王军,照他这么玩下去,保不定几年之内,就有人要废他呢!
沉默是一种反对态度,康熙却也没有指望人赞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竟在掌握中,这只是一记深思熟虑的先手。
在京师官场渐渐流传他“饱受心伤行为乖戾”之时,不乘机把水搅浑,不抛出一些骇人听闻地话语观点来,难道等恢复“正常”的时候搅啊抛啊,到那时候,谁能“原谅”他?!这等绝好的“吹风会”机会不用,康熙就枉称能干了。而且,康熙的计算远远不在于此,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风一吹,自然有悻进之徒为他摇旗呐喊的试一试,自己再不经意地提拔一下,同盟虽谈不上,却也能算是党羽吧,这就够了。
“皇上!臣不认同,臣以为,圣人之道,在于修心,修心重于灭欲,欲惑人心则不明,不明则不仁,不仁则王道不行,王道不行,何以布德四海……”
熊赐履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康熙的乖戾,站出来想和康熙辩一辩,但他显然忘记了,乖张之人显然是不可理喻的,何况是乖戾?
“嗯,行王道布德四海。有道理,熊赐履,罗马教廷自明末以来,自海上屡次向我中国颁布教皇圣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渡海四万里,去罗马为朕布德吧!”
“……四……四万里……”
第四百一十章 乖戾吹风
清朝却也是有国学的,只不过,这国学却是相对于汉族而言的。
康熙站起身来,走下陛台,在金砖漫地的大殿中缓缓而行,一任群臣迷惘的眼光盯视在他的身上,侃侃道来,“诸位臣工,我大清今日疆域广。袤无垠,治下百姓逾亿兆之众,可如不健忘,须知道,八十年前,我太祖以遗甲十三副起事之初,建州女真不及十二万之众,却力敌袁崇焕几十万大军,终至横扫明军,占领中原,累创诺大清国。何以至此?!”
何以如此?满族官员们是胜利者,少有思索的,汉族官员们思索得多,却少有说不出三个以上理由的,但这和康熙的振兴国学有什么关系?
康熙驻足在刑部尚书王士桢的面前,微笑道,“王爱卿,你曾经评价过容若之词,其中妙语高见,朕至今天仍然铭记于心。你说,容若的词之所以写得好,乃是因为他维真吐实,心之所想,言出心声,不为雕饰,不为矫情,遂成一方大家。嗯,朕记得可对?”
王士桢点头的时候,凌啸悚然有悟……他记得,后来的国学大师王国维也评价容若大哥的词,是“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说的就是满族人的真,难道康熙是要一扫被伪理学摧残'被屏蔽词语'了伪儒学不成,可满族地那种小民族的“真”。用于康熙今日不装B尚可,可把它提高到国学的地步,实在是有些拔高了。要知道我汉族传统中就从来都提倡真,连孔夫子都谈食色性也,只是到了理学风行之后,才变得羊头狗肉起来的!
众官员都在拧眉苦思。这种关键时候,谁能领悟到康熙的思路,谁就能很快站对队伍,谁就有机会迎合圣意。
但康熙却不给他们领悟的机会,直笃笃说道,“不错,我满族真于心,真于心,便能正视心之所求。故能不耻于财货之享,不耻于富贵之需。更不耻于地土之欲,故能能征善战,故能卧薪尝胆,故能屡败屡战,如食象之蚁。一小搏大,将不可一世地大明朝顶翻在地。然入关以后,花花世界纷纷学说,到如今八旗腐败满俗尽沦,前有雅克萨之惨胜。后有几十年之葛尔丹西乱,倘不是开国气象尚在,恐怕比大明朝倒得更快。朕十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同样的儒学,汉唐盛大至斯,宋却孱弱至偏安百年,大明朝关外累败于蒙古与女真。到今日,朕听闻申信望一席话,朕全明白矣!”
百官的眼睛一起齐刷刷地看向申信望。太子洗马的脸色一下子死灰一片,他虽还没有完全明白康熙的意思,但光是一个“真”字,就让他晓得。康熙决不是褒奖他的意思!这一刻,申信望变成了申绝望,他一眼迎向大家的目光,竟然全都是恶狠狠幸灾乐祸的,却没有一个是同情的,至于等下万一有不测之祸时,自己能寄予求情希望的温柔眼光,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悔恨得罪了众人地他,已经能够想像得到,落井下石和墙倒众人推是什么滋味,恐惧之下,他把眼光看向了凌啸,虽是毫无交情,但他很希望能有人同情,尤其是凌啸的同情,毕竟,自己那么完备的监控体系,也有向凌啸示好的本意。
凌啸当然不知道申信望的热望,他见皇帝把“真”引到国事上去,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康熙地意图,心中是震撼不已。这个“真”,和“实事求是”四个字有些貌似啊,晕,难道这牛人和未来的伟人有些境界相通之处么?
但康熙显然没伟人的那种理论高度,接下来的话,让全殿官员大吃一惊。
“哼!朕听了申信望的话,才知道,我满族人巴巴地拜师傅,却是晚了几百年,拜了个早已经没落得千疮百孔地师傅!儒学,在强汉盛唐之后,就被赵宋的懦弱给抛弃了刚性,剩下的程朱理学想要重振这种刚性,却被人给断章取义舍本逐末得面目全非!刚性呢?荡然无存!整这些个文过饰非地东西干什么?汉武帝整了吗?唐太宗弑兄杀弟逼父,他整了吗?”康熙越说越激动,口里面说着刚性,脑海里却闪现着凌啸讴歌的自尊,忽地忘形地咆哮起来,“诸臣工,朕今日实话就说在这里了,若是四阿哥没有马齐在路上追杀朕,朕即使回来,也会认命,当个太上皇,之所以要复辟,是朕不服他的禽兽行为,舍不得朕创的盛世,也不喜欢在背后指手画脚,更不想去想他愿不愿意朕指手画脚!”
咚咚!拿着笔在丹犀旁记录的起居注官和国史馆史官,仰头就倒。轰!人人心中都是巨雷响起,一个个目瞪口呆。
康熙复辟的理由,谁都知道是舍不得九五之尊的帝位,可如此赤裸裸地在大朝上说出口来,可怎么收场?
凌啸也觉得过了,而且是很过了。
他和凌啸的伟人相通,凌啸没有意见,可康熙也不能够完全不顾及到这种地步啊。他抨击“灭人欲存天理”这种自我阉割刚性欲求的理论,凌啸举双手赞成,但当众掀开遮羞布一丝不往,却是背弃了社会地人性,矫枉过正到沦落入兽性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张廷玉响咳嗽一声提醒康熙,可咳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就不谈康熙了。
康熙却有自己的考虑,他对史官不敢记录这句话有信心,也对百官不敢瞎传这句话有信心,同时,康熙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现在正爽得很!如果凌啸知道康熙爽地是什么的话,那凌啸还有一个词汇来形容他,“露阴癖”!
不过,康熙说得出去,也收得回来,至少他收不回来的时候。也能够逼迫人去帮他收回来,“尹泰,你是在朕流亡时刻随驾最多的,你说,朕当时的情形。”
尹泰心中狂喜,用得着自己的时候了,他一个理学后进名家,文过饰非乃是本行,马上就道,“喳!臣记得很清楚。当日。皇上曾道:四阿哥连朕躬都敢谋害,不忠不义不孝,何能善待天下百姓和国力?果然,四阿哥马上就不爱惜国库,乱赏乱封。将本可用之于民地财赋胡乱挥霍于一己私利上,皇上日夜不能忘怀享受盛世却即将苦楚的百姓,深以不能统驭百姓达致千古盛世巅峰而耿耿。”
众官员纷纷点头,人人都承认尹泰这么说,果真好听又顺耳。
可谁也没有看到。康熙飞快地睃了凌啸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话题一接“说盛世,哼!国学不兴,难啊!我大清朝失却了当日小族小国的真欲,现如今,却有小族小国以真欲强大起来。四万里海途漫漫,西洋夷国却一下子来了五个之多,朕尝问白晋等人,一问之下竟是骇然,他们国土不过我大清一省份。人口亦不过我大清一省……诸臣工,今日之西夷,昔日之满洲也,今日之大清,昔日之大明也!”
凌啸一下子愣住了,这才知道康熙的真意。我说康熙干嘛矫枉过正的有些靠近兽性呢,原来是注意到了中华内敛和小国外掠的核心区别!到这个时候,凌啸才算是明白他自爆复辟欲望的意图所在,不禁有些为他可悲起来,晕,你要是早问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呢,还用得着你十几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凌啸是书上学来的,康熙的想法却是苦痛郁郁摸索来的!和葛尔丹揪斗近十年,和蛮横罗刹干了两架,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入关后会反倒没有以前强,也曾经在整顿旗务上做过探索,甚至本能地保持着对西洋传教士地靠近和好奇,为什么好奇,不就是觉得那些小国横渡四万里不可思议吗,至于荷兰这么远还能和明朝在澎湖大战,康熙知道,至少清朝跑不了那么远!
见皇帝要把真欲当国学,殿上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满族官员是被康熙的玄乎给惊得呆了,而汉族官员却鲜有是军功上来的,科甲出身的他们,整天抱着朱子读来读去地,一听康熙竟然要背道而驰,哪里肯和他掺和,只好心中叫着“礼崩乐坏”,面上却无言地沉默。
一向狂拍马屁的凌啸,这次也沉默了,他不是不赞成康熙,甚至还是国家厚黑学的粉丝,但这一次,康熙显然玩得太出格,凌啸如果站出来,只怕两人之前定下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变法策略就曝光了,所以,凌啸不得不沉默。只是,凌啸终于懂了,康熙为何是历史上唯一没有焚毁九王夺嫡档案地清帝,相较乾隆,他真一些嘛。凌啸也懂了,康熙为何要去自己的勤王军,照他这么玩下去,保不定几年之内,就有人要废他呢!
沉默是一种反对态度,康熙却也没有指望人赞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竟在掌握中,这只是一记深思熟虑的先手。
在京师官场渐渐流传他“饱受心伤行为乖戾”之时,不乘机把水搅浑,不抛出一些骇人听闻地话语观点来,难道等恢复“正常”的时候搅啊抛啊,到那时候,谁能“原谅”他?!这等绝好的“吹风会”机会不用,康熙就枉称能干了。而且,康熙的计算远远不在于此,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风一吹,自然有悻进之徒为他摇旗呐喊的试一试,自己再不经意地提拔一下,同盟虽谈不上,却也能算是党羽吧,这就够了。
“皇上!臣不认同,臣以为,圣人之道,在于修心,修心重于灭欲,欲惑人心则不明,不明则不仁,不仁则王道不行,王道不行,何以布德四海……”
熊赐履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康熙的乖戾,站出来想和康熙辩一辩,但他显然忘记了,乖张之人显然是不可理喻的,何况是乖戾?
“嗯,行王道布德四海。有道理,熊赐履,罗马教廷自明末以来,自海上屡次向我中国颁布教皇圣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渡海四万里,去罗马为朕布德吧!”
“……四……四万里……”
第四百一十一章 皇帝心理创伤学
读书人都不傻!康熙粉墨登场地装疯卖傻了一上午,白干了,怒哼一声摆手罢朝。
反动派好强大!凌啸韬光隐讳地泥塑菩萨了一上午,白干了,怒哼一声拱手退朝。
“熊大人宦海沉浮等闲事,仗义执言真君子!你今天维护孔孟门徒的大节,大涨我们汉臣的颜面,真是扬眉吐气啊,先说好了,傍晚衙务一完,我们去刘伶楼,给您压惊!”
“是啊,大人好气节,不畏权贵!把公子们也叫上,宁古塔苦寒,得让他们好好散心一下,我和黑龙江将军是八拜之交,到时候去信让他照料着。”
“去刘伶楼没有萦怀楼好啊,不淫不坏怎叫萦怀楼?咿,听说萦怀楼好像是哪个郡主的产业……嘎嘎嘎嘎……礼崩乐坏啊!”
……
凌啸站在品级山前喘着粗气,连人情冷暖都无暇顾及了,怒视着一帮汉族清流拥着熊赐履招摇而去,听着他们大呼什么给熊大人压惊之语,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厮一招扣帽,浑然天成的“凌祸”出手,竟是将凌啸放到士林的人言火炉上炙烤,对康熙的整体布局干碍很大。治大国如烹小鲜,康熙若是强行推动,科甲争相串联起来,凌啸但有动作,一律弹劾非议,将很是棘手!
容若从身后走来,见凌啸全身发抖。知道他是气得真不轻,安慰道,“啸弟,这些人沽名钓誉,搏取声名罢了,你也别当真。我虽专攻词赋可四书五经六艺也是学地,若是不看后人的注解,也是真知灼见,若是读注解,反沦为小道矣。皇上今日虽生气,不过照我看,应该不是信了熊赐履的胡话,且看开……啸弟……啸弟,你,你可别惹事啊!”
“气节?!嗷~吼……好气节!这帮狗汉奸!”
凌啸根本就没有听见容若的劝慰。心中对这些人的所谓见识和气节耿耿于怀,他根本没有想到,和民国时期的遗老遗少如张勋辈大多是汉族一样,现在给自己制造麻烦地中坚,居然是汉臣!可见。绝大部分时候,民族气节问题,倒没有两族“统治阶级合流”来得一针见血。凌啸可没有鲁迅那种战斗几十年的耐心和时间,他只知道,也想要别人铭记。什么叫敌敌畏!
凌啸脸色阴沉得几乎云低天黑,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老子没精力精神征服。还他妈不会物理消灭?!”
说罢,凌啸把膀子猛地一甩,挣脱容若,径直出大内去了。
容若见拉不转来他,心中又急又忧。凌啸是“满人”,怒极了骂汉臣为汉奸,也不是值得惊奇的事情,他也不懂什么叫物理消灭,但凌啸的脸色太过吓人。这让一直担心康熙把“凌祸”二字放在心里的容若很是不安,这弟弟,不会是要捅。娄子吧?
越想,容若越是没有心思宿卫了,好容易混到了申时,他就再也坐不住了,跑到日精门侍卫处里面知会一声,就要出宫来寻找和开解凌啸。不曾想,刚刚一出侍卫处,就看到魏东亭拉了曹寅在对面的月华门内出来,显然是刚刚才从养心殿出来。三人本是熟好,若不是容若的贵公子身份,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过,容若现在却没有心思和他们应酬,正想对他们两个颔首一笑地离开,不料两人竟是比他还快,早就装作没见到地转身走了。容若一路打马,来到东直门外公主府,却不仅凌啸不在,邬思道和豪成也不在府中,下人们更是茫然不知道驸马爷的去向。容若无可奈何,马不停蹄地赶到通州勤王军军营,一问之下,凌啸也不在。这一来,容若就更加慌了神,一回想起凌啸当时的表情就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忽地有些明白过来。
凌啸不会是要整死熊赐履吧?!
熙朝文宗王渔洋,花分三枝李熊张!说地就是王士桢、李光地、熊赐履和张廷玉的父亲桐城张英,四人在朝廷的刻意笼络之下,俨然已是大清文气郁郁的标志性人物,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控制各地士林舆论。容若平日里就有和这些文人来往的使命,他知道现在地文坛士林,依旧是沿袭着前明末年的党同伐异的风气,加上日渐明显的科甲相护的习性,弄得有时连康熙都不轻易重处他们。熊氏一脉门下地那些人可不比王张门下通脱识实务,也比不得李光地门下善见风使舵,很是有些粘牙腻齿的道学古板,凌啸要是整死了熊赐履,那可立刻就会捅了马蜂窝的!
一想到这种可怕地可能,本待怏怏回府的容若,便再也不能释然了,急忙掉转马头向萦怀楼疾驰而去。
“哟,容若公子!呵呵,你也来萦怀楼这等地方?这可真是稀奇事一桩啊,怎么,你不怕嫂夫人吗?”容若还没来得及拴马,就见到笙歌管弦依稀传来的萦怀楼前,熊赐履的好些门生立在华灯下,认识的正在给他打招呼。
满头大汗的容若顿时放下心来,同时也忍不住动了肝火。这帮混账家伙,赢了啸弟得了势,哪里不好庆祝,偏偏选了瑾虹的产业来胡闹,伪道学倒在其次的,这不是公然给凌啸脸上砸牛屎?刚要上前,就听到太常寺主事卜蒿宛喷着酒气笑道,“呵呵,大公子还是别进去了,楼上一团糟,这里实在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啊!唉,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一团糟?容若很是诧异,略一寒暄拱手就抢上楼来,却在楼梯口被几个气急败坏地官绅撞得一哼。其中赫然就有满面红光的熊赐履,大叫道,“还以为是什么正经地方呢,弄这种玩艺儿,哼,走。咱们换地方去!”
见熊赐履等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容若狐疑万分,赶紧踏上几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为震惊。却见萦怀楼的二楼之上,竟然是人满为患,平日里最多只在三楼以上秘供达官贵人们欣赏的胡姬歌舞,今天竟然在宾朋满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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