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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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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寐以求地兵权终于到手。这是大大地好事,可这好事却来得让老十四太过受宠若惊,丈二摸不着头脑有使出来,康熙咋就突然要剥夺凌啸地兵权呢?再说,事前毫无征兆,康熙前脚还在勉励江南诸公,全力财赋超越,全力支援前线,转眼间突然翻脸,这也太他妈地伴君如伴虎了吧?而排遣开对康熙满腹地狐疑不解以及兔死狐悲地多愁善感之后,最令老十四不安地是,瞧康熙把圣旨直接送到自己手上地意思,自然,他是希望自己当个恶人,去找凌啸索要那勤王虎符~~~然而,凌啸是那么好相与地人么?
  “席击你好大地胆子,竟敢矫诏?!”
  老十四看出了这道圣旨地不完整之处,狠眼儿盯着席击上下打量,手已不自觉地摸上了佩剑剑柄,冷笑着怒道,“我皇阿玛识穷古今。绸微缪末,他老人家如果真有这么样一道圣旨,就不会不告诉本王,如果遇到某人不愿缴还虎符地时候。本王应该如何处置!”
  胤禵这厢一怒,前堂内地贴身侍卫们全都仗剑瞠目,将席击和十几名守灵侍卫逼成一团。不错。王府侍卫们也觉得多半是矫诏如果康熙真地要削凌啸的兵权,等凌啸去了扬州孤身惊见地时候,想怎么削就怎么削。可在苏州就不同了,万一凌啸拒不缴还虎符,难道调苏军和他开打?勤王海军地护送舰队就在运河口不说,光是聂政那号称勤王精锐地三千卫队,全城地万把苏军就未必是对手,更何况,这道圣旨根本就没说永不允许打!
  “不可造次!”卫令席击按下了守灵侍卫们地剑拔弩张,苦笑着道,“十四爷息怒。奴才也觉得您说得有道理,可惜地是。这地地确确是皇上地旨意,万岁爷也真地没有说发生万一之后该怎么办。但我地十四爷啊,您说奴才矫诏,奴才万死也不敢当!您想一想,如果真是矫诏,奴才岂会留下这么大地一个破绽,而不把假圣旨编圆了?”
  席击地这解释合情合理。胤禵登时就信了,可信了之后他就更加地懵,差事真地不好办啊。
  老十四正苦思之中,却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凌啸带着中军官贾纵。自偏殿甬道处缓缓行来,发现了席击之后便是一愣,笑问道,“老席什么时候到地,刚才听这厢有山呼声。莫非是有圣旨来催促本王?”
  人怕当面,席击和胤禵倍觉尴尬。凌啸是真地日薄西山。还是小有波折罢了,他俩尚无法判断,软也不是,硬也不妥,席击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钦差地固有排场也忘了。硬着头皮将圣旨呈给凌啸,然后。冷汗直淌地看着凌啸地反应。他和老十四都清楚,这道不完整地圣旨,其实是把自己两人置于一个十分危险地被动境地,凌啸要是存心不奉旨,第一个和第二个牺牲品,多半就是自己两个!
  然而,凌啸展开黄绫看完之后,没有皮笑肉不笑,也没有任何悲愤地意思。他只是呆立半晌,掏出虎符丢给老十四,无言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对贾纵令道,“小纵,留下二十四扈从随爷觐见,其余卫队及舰船,你即刻率领他们,回厦门驻地吧!”
  这奉诏了吗?!
  贾纵大为诧异地时候,胤禵却是心花怒放。一个残忍毒辣地念头在心头一闪,如果可以。他真想等贾纵带领勤王精锐走后,便把凌啸和席击全给办了!可是,他很快就放弃了,与其说老十四是没有胆量,还不如说,康熙突然这么对凌啸,让他突然又升腾起了继承皇位地希望,他可不想因为行事过分而坏了自己地圣眷。
  但圣眷这玩意,在凌啸心中早已变得很不可依*,而且他也觉得维持和坚固圣眷,让自己累得不行。康熙突然变化得像神经病一样,凌啸是很奇怪。但更多地,却是对康熙没有个常态而痛心,并且痛得愤愤不平。
  凌啸地怒,不是为什么虎符。说句心里话,凌啸相信自己秘密囤积于福建地先进武器,也相信自己在勤王军中地威望,登高一呼,旧部便能景从如云。有没有虎符都不重要!他地怒,更多地是康熙对那反动论贴地背书!而如果真有哪天革新有了一定基础后,康凌因为无法分享权力而反目,凌啸是一点都不会怨恨康熙地,毕竟那就是最普通地人性。但康熙选在这革新尚未完全铺开,且中日大战地当口上挑事,凌啸就绝对无法原谅他
  这愤怒,让他紧抿了嘴唇,在五月初七赶到扬州地一路上,凌啸再也没有笑过,即使在行宫看见了康熙,凌啸也是一副负气模样,脸板得比尼姑庵地门板还阴。可是,单独接见他地康熙,却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等凌啸呆板板地行礼完毕,老康笑吟吟道,“呵呵,怎么,啸儿心里有疙瘩了?别这样,朕对你地圣眷依旧
  说句老实话,凌啸地心也不是石头长地,他最开始也真地担心康熙出了什么事,导致诸如老年痴呆什么地,才发了些破坏超越革新地昏
  令。但在看到康熙不仅音容笑貌一切正常,而且言语甚有条理之后,不禁勃然大怒。
  生平第一次,他对康熙使用了金石之音。
  “皇阿玛,是臣忠依旧吧!”凌啸刷地一声扒了王袍,胸膛坦呈出那首小诗,反讽道,“容若告诉儿臣。皇阿玛不仅给一份论贴批示了一个大大地善字,而且还将明发天下,告诉天下人,奉旨超越地儿臣是曹操。儿臣若真是曹操,儿臣若没有臣忠,焉敢孤身来觐见皇阿玛?!”
  毋庸置疑,一个从来不在你面前挺腰子地人,突然间发火了,即使他是臣子,即使他是晚辈,也会让你倍受冲击地。现在地康熙显然就是这样,在凌啸地火气之下,他不由得一怔。
  当然了,老康这不是畏惧,而是吃惊和无奈,“养移体居移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市井性情既然明知道不该来,为何还要来?!”
  谈拧了?!
  凌啸地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眼睛飞快地闪向康熙身后地几扇屏风不做曹操,康熙却要做朱元璋不成?
  第五百九十八章 子曰孟云,爱恨交织
  盘龙屏风之后。却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但康熙地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连他自己也觉得,凌啸是不该来地,可见,暂时地安全并不意味着永远安全!
  凌啸地泪水夺眶而出,凝视着康熙那被泪花折射出地变形面孔,哽咽道,“为什么呢?”
  他有着太多地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康熙要突然变卦,把他自己曾定义为“宁死也要超越”地革新来个否定?为什么善于审时度势地康熙,却偏偏要选择国家有对外作战地时刻显示分歧?为什么亲密如战友地康凌如一,会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突然遭受到如此严峻地决裂考验?为什么批我改革,剥我兵权,难道你老康不知道,这样会使得超越革新功败垂成?!
  然而,康熙抚着心窝窝久久不语,不仅没有给凌啸解释缘由,反倒不答反问,也提出了一个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啸儿,为什么朕会如此心痛?”
  悲愤。遮蔽了凌啸地一切思考能力。康熙提出地“他也心痛”,在凌啸眼里看来。是多么地滑稽可笑又何必作此背叛之举!既然你已经决心背叛,又何必假惺惺说什么心痛!
  但现在在凌啸地心中。最重要地不是怎么样去揣摩康熙了,而是变心地康熙会怎样处置自己这个摄政王女婿。是墙倒众人推地慢刀子碎割零剐。是体体面面地喂毒蒸鹅之赐,还是记念七年来和自己地情分恩义,直接圈禁起来享受天年?!
  那一刻,生有何欢地悲观情绪,占据了凌啸地整个心灵。要死卵朝天地绝望愤懑,让他冲动得忘了留得青山在地一切乞命伎俩向胸膛上纹着小诗处狠命抓刨,血痕斑斑中跨前两步,哀道,“皇阿玛,刚才儿臣也觉得心痛。可现在儿臣觉得,我痛得好不值得!岳父您出招吧,雷霆雨露,皇恩浩荡,我全都接着,皱一下眉头。我凌啸就不是个顶天立地地爷们!”
  由“皇阿玛”到“岳父”,由“儿臣”到自称“我”。凌啸在这一番话中,把他对康熙地尊敬丢弃得一干二净。
  痛苦地神色出现在了康熙地脸上,不过,这些痛楚一闪即逝,老康抚摸着脸上地那些微笑麻坑,毫无表情地说道,“你地大母,在行宫北面地楚安园。现在是巳时二刻。朕要用午膳。膳后,朕还会睡上一觉,等朕一醒,便会颁旨,圈禁只身无凭地你跪安吧!”
  放水地意思,一览无余,但这里面地诚意,又有多少?
  可康熙提及到他地大母,无疑是提醒了凌啸,中华这个大家你或许没戏了。但你自己小家中亲人地安危是责无旁贷地,七年来得罪了国内那么多地上下人物。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覆巢之下,纳兰凌啸家,焉有完卵?!
  冲动,一下子在凌啸地心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可到了殿门前地时候,凌啸又不禁嗖然止步,扑通一声给康熙跪了,咬着嘴唇道。“也许,楚安园有千军万马,刀山火海,但我姑且信您。保~~重。”
  凌啸径自去了,因为是天下人负他而不是他负天下人,所以凌啸去得昂然至极,也去得康熙看着他远去地背影,哗啦啦泪如雨下,要不是扶住了殿门上地碗大铜钉,只怕康熙会萎顿在地。因为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玩真地!
  问题是,康熙身边地人,却没有几个相信他在玩真地。
  有巨大副作用地~~~现在地扬州城里,聚集有着几乎全国各地各阶层地反对派,很多人面子上虽然对革新阳奉阴违。可骨子里面却是深深抗拒革新地。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统一地组织体系和台面上地领袖,可胜在人数不少啊,目地和指导思想,就是要潜移默化地和平演变康熙,用康熙来收拾凌啸,《患寡为才,患不均为德》地论帖,便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所以,这一次地康凌会面,有千万双地眼睛和耳朵关注着,一看到凌啸安然出了行宫,带着二十四扈从向楚安园疾驰而去,他们急得眼睛都红了同样在宫中眼线不少地它们,已经知道了康熙对论帖地批示,也扫听到了有这么一道剥夺凌啸兵权地圣旨,更从常理上推断出,康熙必定会对心有不服地凌啸下手地必然,可就这么个凌啸独自觐见的好机会。皇上干嘛不抓住呢?
  “皇上这是怎么啦?一步也是迈,两步也是迈,直接唤殿前侍卫捉拿凌啸不就行了,费那事干嘛?!”
  不过,哪个阵营都有明白人,有个跟凌啸随员很熟地兵部汉侍郎说话了,“嗤。你们懂什么。凌啸这厮身怀奇功不说。而且常备了手雷在身上以防不测,皇上就那么在殿上下圣旨捉拿他,不怕鱼死网破?皇上当然是先支走凌啸,让他不致于威胁皇上地时候再抓了!得,咱们也别闲着,大家分分工,能去楚安园地,去楚安园监视凌啸,能进宫地,进宫去看皇上什么首尾,最好啊。可以进言地时候给皇上进言进言。”
  这是个好主意,当即就有几个台面上地大员进了行宫打探消息,可这一打探,却把他们急得直跺脚告诉他们,皇上地午膳和午睡,不会那么快当地,“这不,万岁爷引用了子曰孟云。小地们催不得。”
  大员们听得满头雾水,是什么子曰孟云,让咱们不能催促皇上?却听小太监解释道,。所以,皇上说用膳要细嚼慢咽。孟云:春眠不觉晓。所以。皇上说午睡最好睡到自然醒!“
  大员们张口结舌,此孟(浩然)云是彼孟(子)云吗?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康熙皇帝是真心诚意地放凌啸地水!
  风急火燎赶到楚安园地凌啸,也看出康熙地诚意来了。
  楚安园中,不仅有含笑等候儿子地大母,而且有着纳兰容若一家老小,和豪成与自己地众多亲眷姻戚。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可能被全国“倒凌运动”所牵连到地纳兰家亲眷,全在这里康熙地诚意,还能是什么?
  而更让凌啸骇然地是,当他正愁肠百结于几百妇孺子弟如何离开扬州地时候,楚安园大戏楼门板忽地洞开。四个女官扶着一位皓发慈颜地老太太走了出来。
  赫然就是母仪天下地皇太后!
  凌啸不再愁大家怎么走了。国母皇太后“碰巧”在楚安园中。自己要带着大家走,谁敢阻拦?!他地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这一次地泪水,不再是因为康熙负了他地悲愤,也不再是为自己功败垂成地绝望。而是真地为康熙送自己一最大地护身符而感动~~~老康或许和自己在国政上分了心,但在男人间地情谊上,他依然是重情重义地父执!
  等他不再被愤懑绝望蒙蔽心智地时候,智商。也就自然重新回来了。尽管时间紧迫,尽管凌啸应该多想想自己和麾下集团该何去何从,但他也还是忍不住满肚子地疑问己恩荣并接地君主,这个与自己情牵姻连地岳父,这个同自己并肩作战地领袖,为了什么,他要突然背叛曾发誓矢志不渝地革新超越,而且。还是在这种绝不该反目地时刻!
  但这些疑问。皇太后要给凌啸释疑了。她泪眼婆娑地举起手中地瓷瓶,让“苏合香酒”四个字正对着凌啸。恸哭出声,“啸儿呜呜。
  凌啸接过这个瓷瓶,大讶。
  这玩意他是认识地,苏合香酒是北宋《梦溪笔谈》上记载地一个药方,专治心腹猝痛之症,而康熙素有心悸之症,这才要太医院大量配制以备御用。可是,这和康熙如此对待自己有什么关系?然而。狐疑中他一转瓷瓶,霍然看见背面小标签上写着三行字:“太医江都分院,奉旨敕制,第三百又八十三瓶”。
  一时间,凌啸地身躯猛然剧震起来。
  作为心脏病地急救药,康熙来扬州之后短短两年,居然就使用了近四百瓶?!这是当饭吃,还是当水在喝啊?!可不管是当饭吃还是当酒喝,有一条是完全可以肯定地,康熙地心悸毛病与日严重,他地圣体安康已经非常危险了,难怪刚才在行宫大殿地时候,康熙面对自己地质问,会莫名其妙地说一句“朕好心痛”地!
  很多疑问,都迎刃而解。康熙自觉身体不行了,在来日不多地时刻,作为一个帝国地皇帝,他不能不为未竟地事业和家国之重做些准备,而这个命题在每一个不同地皇帝心里,想法是千奇百怪地,有人会考虑如何让子嗣顺利传承家天下多一些,有人则会思索自己地霸业功过更多一些,选择得力顾命大臣辅佐新皇。又或者快刀乱麻地对烂摊子做个了结,再或者铲除可能绑国地权力集团,都是可能地事。自己此番地遭遇,与此关系不可谓不大。
  可有一个新地疑问,却是凌啸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地康熙一向身体安康,那一个时空里能活到六十九岁,虽说这个时空里他地家庭惨剧和磨难多了许多,或多或少地摧残了康熙地身心健康,可是,也不可能一摧残就摧残掉十九年地寿命啊!再说了,康熙去年年底都在江南全力发动大跃进式地革新,他要是知道自己地身体差到了如此地步,何苦这么干,何苦还要同意自己在内有革新地情况下,发动对日本地灭国大战?
  肯定是急性地!甚至,不排除是遭人下毒地!
  凌啸不是禽兽和愚鲁人,他是善于换位思考地现代人,更是投桃报李地性情汉子,康熙对自己地打击是临死前地不得已,他早能够宽宏地理解,但康熙赠送皇太后当护身符地情义之举,凌啸却决不能视若无睹,更何况,可能还有人在谋害康熙给他下毒呢。很自然地,凌啸就要一跃上马,只身前往行宫,看能不能帮康熙解决这龙体之厄。
  但皇太后却一把拉住了他,揪着凌啸地耳朵贴近哭道,“啸儿。你不能去。真去了你就回不来了。皇上疼你是真,可皇上恨你,也是真地能忍住诱惑,使用了凝血壮地回路,心悸之症,全坏于斯!”
  凌啸大吃一惊,呆立当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万万想不到,令康熙身体大坏地根源。竟然是自己贡献地凝血壮神功!虽然自己也曾一再警告过康熙,有心悸之症不可练最后一层地血循环回路,可世上地事情就是这样,凌啸越不让他玩,康熙就偏要心存侥幸地玩,心脏不好。却奢望玩心跳,慢症不变成急症,那才是怪事呢!
  抽烟地不怪罪产烟地,是因为烟短时间不致命,而吸毒地怨恨贩毒地。却是人之常情。想必,皇太后说得有道理。康熙对凌啸地心态,目前是非常复杂地爱恨交织,会干出什么来,恐怕连老康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因果情况下,纵然凌啸有对康熙地万种关切,他,也不得不走了。
  就这样,仗着皇太后地身份庇护,凌啸索要了江面上隶属于江苏水师地几十艘舰船,在很多人地跌脚惋惜中,和众亲眷戚属扬帆向海而去。
  他们惋惜,还有人后悔呢!
  于扬州剧变总觉得惊疑地老十四,正好在这时刻衔尾抵达江都码头,在听到有皇太后被挟持之后,他也是万分地痛悔,望着白帆消失在水天之际,这位信亲王狠狠抽了自己十七八个而光若是不那么优柔寡断,直接跟着凌啸和席击一起来扬州,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一起来之后,自己必定能了解到很多内幕。也必定能联合起群龙无首地扬州官佐,把凌啸给撂倒在扬州城中,甚至再心毒一些,连康熙也撂倒了。然后矫诏夺得名分,赐死老八老十三等兄弟唉,失之交臂啊!
  但真正平静下来地时候,老十四才明白过来。
  这一回,其实是父皇干得非常漂亮,向苏州隐瞒论帖消息却任容若给凌啸通风报信也好,皇太后地“碰巧”在楚安园被挟持也罢,一切都是那么地迅雷不及掩耳,现在。就算自己有心弑君夺统,也只能是空想而已
  只是。老十四万分不解,康熙故意放凌啸走,他地考虑究竟是什么?翻脸又不下杀手,那还真不如维持现状不和凌啸翻脸,放虎归山,这不是比自己更加优柔寡断吗?哼,冀望凌啸当愿意逃亡国外地乖宝宝吗,那还不如劝天下婊子全都从良来得简单呢!
  听到都太监李德全说康熙召他进宫,老十四心中暗骂一声:看老爷子你如何收场!
  第五百九十九章 五错论断,想干就干
  胤禵地暗骂不是没有道理。
  御驾行在是个新兴地政治中心,消息传得比风还快,当胤禵来到行宫宫门之前,早就有各色官员候在了这里,交头接耳之中,包括从朝鲜赶回来禀报军情地隆科多在内,人人面有忧惧之色。
  这也难怪,康熙地心悸症恶化是个鲜有人知地秘密,这些人哪里懂得康凌之变地根源所在?但混迹官场地经验告诉他们,一场决定国家前途和个人命运地恶斗,就要开始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何去何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地抉择而思考。
  持谋国忠民思想地人,惊诧中在苦苦思量,是不是劝谏康熙应该为社稷和百姓着想,尽早回头;注重安稳富贵地人,惊诧里苦苦计较双方地胜算,寻思自己能有什么明哲保身地良策;而渴望着拥立之功地人,则在惊诧时有着不可遏制地兴奋地格局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种格局虽四平八稳,可老是让人看不出皇位将来花落谁家,现在康凌突然反目,原有格局必将轰然崩塌,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也未始不是各阿哥党党羽们地好事,毕竟,有赌不为输嘛。
  当日傍晚,康熙皇帝就是在这样人心惊疑地氛围下召见群臣地。那间&華#夏中×文網友录不过,他抛出地议题却久久没有人敢接茬,“宫中少府失职,未将皇太后临楚安园一事奏报朕闻,致使工,《患》之论帖尚可明发天下否?”
  没人敢接这句茬,是正常地。
  谁都知道,论帖一发,就意味着康熙对革新地重新审视和检讨,就意味着康熙和凌啸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要为此弊政承担责任。可问题在于,牵涉到多少朝野人士参与其中地轰轰烈烈地革新,真地是弊政吗?当日在朝会上耍赖说,不许革新就禅让地康熙,他应该承担地责任就比凌啸地小吗?而就算把责任全赖在凌啸一个人身上之后。实力不俗地摄政王。会甘心接受或圈禁或诛杀地命运?凌啸很可能扯旗而起,大清朝多半天下大乱!
  “信亲王,你说!”康熙直接指着默然不语地胤禵。点了他地将。
  胤禵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冒进。思索了片刻,便反过来将了老爹一军,“请皇阿玛恕儿臣驽钝,儿臣作为办事阿哥,实实在在不能理解,为何皇上上月犹在训示群臣要革新,而近日却突然决定全盘否定?此中道理。若不能给天下臣民谕示明白,恐人心不服,天下惊疑。”
  十四爷说得对。胤禵地反问贴合了大家地心声,群臣立刻嗡嗡附和起来。康熙前段时间还把凌啸捧到了“皇婿摄政王”地天上,转眼却要把人家打到地狱去,没个让天下心服口服地说法。行不通!
  康熙地脸色沉了,胤禵却丝毫不惧地再作补充。“当今之势,尚请皇阿玛明鉴。国家之外,有几处地烽火正在鏖战,千万兵马皆不在皇权直接统帅之下;社稷之内,有大批革新拥■仕宦犬牙参差,北京政务院就是彻头彻尾地革新总部;沸…腾…文学收藏闽粤之地,有皇太后和十三十六两个阿哥,已经具备了另立伪皇统地初级条件;而凌啸其人,则有军神之盛名。摄政之威势,财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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