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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重生记 作者:晕想衣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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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辰一面稍稍用了些力气给李怀熙按摩发硬的腰,一面还不忘在言语上拉李怀熙下水,“可不光是我一个人高兴吧,你那嘴角也一直咧着呢……”
“我那是高兴自己名留青史!”李怀熙头也不抬的反驳。
可惜李怀熙的反对之声林易辰自动屏蔽了,总督大人自顾自的遨游在自己的美好畅想里,“姻缘簿上肯定也少不了咱们俩这一笔,没准儿十世姻缘都已经定下来了。对了,我前些日子拟了个折子,回去你看看,如果没什么改动上京之后干脆咱们向圣上请旨赐婚得了,皇上拿咱俩的事儿狠赚了一笔,咱们也不能净吃亏吧,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咱们俩的好处!”
“赐婚?”李怀熙扭过头看了一眼林易辰,然后又把头埋在了林易辰身上,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想起林易辰的前一句,李怀熙还是闷声小声嘀咕了一句——“十世姻缘,我得腻歪死!”
林易辰怕李怀熙真觉得他腻歪,进城之后就和李怀熙分开,自己去衙门里处理他那些堆积如山的公务,而李怀熙则坐着马车直奔了飘香楼。
李虎怕自己弟弟接连应酬太费神,于是大手笔的包下了整家酒楼,二楼雅间宴请李怀熙的同窗,而一楼则大红大绿装饰一番之后宴请与李家有商业往来众商家。
前来道喜的程安、程平和严礼都被抓了壮丁,楼上楼下满场跑的招呼客人,见到李怀熙来了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就推着他上楼了——二楼的客人大部分都已经有了功名,由他们招待有些失礼,李龙在锦县忙着娶媳妇,只能由李怀熙自己出面招待。
何崇文红光满面的来赴宴,他同他的夫人虽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但是不耽误生孩子,如今他的长女刚刚会走,第二个孩子已经在他夫人的肚子里了。这次来给李怀熙道喜,何举人也很大方,送了一对西洋来的美女花瓶,李怀熙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就赶紧合上了盖子,实在没有脸面在众文人面前违心的夸赞何大少与众不同的品位。
段正淳段王爷人还在老家,穷举人家里没有多少余粮,转托何大少把一幅他自己画的山水送给了李怀熙。段王爷当年和爱妻鸿雁传书的时候练就了一手好丹青,可惜由于当初作画的目的不纯,画风最后因此而偏向于婉约妖娆,所以最后这幅不伦不类的山水也被李怀熙装进盒子里收了起来,没好意思让它出来被人鉴赏。
宴请客人的名单是李怀熙和李虎哥俩一起拟定的,楼上楼下加起来一共请了八十几位,开了九桌。戏文里金榜题名大登科之后一般就是场景一换,直接洞房花烛小登科,然而现实的日子却要一天一天的慢慢过。
李怀熙也明白自家二哥长痛不如短痛的打算,撑着力气楼上楼下的应酬,一场热闹下来,竟然比前世作匪的时候扛着钱袋子跑路躲警察还累,浑身上下的骨头一下午的工夫不知被拆装了多少遍,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个宾客,李状元再也维持不住笑脸,苦兮兮的挂在李虎身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没骨头劲儿的,”李虎数落着弟弟,不过还是站直了身体让其靠着,这时车夫赶着马车过来了,李虎把宝贝弟弟拉扯上了车,转头问同样疲惫的程安和严礼,“到我那里再坐坐?刚得了一罐上好的明前茶还没喝,便宜你们?”
程安听了这话气得直笑,“难为我们一下午跑来跑去的,腿都遛细了,李掌柜倒好算计,拿一罐茶叶打发我们!”
不过说归说,程安还是上了马车,回头又催促严礼,“你不去?铁公鸡可是难得拔毛,改天再去可就没有明前了,一准儿给你改成茶叶沫子。”
严礼正看着李怀熙扇子上的翡翠扇坠发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晦暗,听见程安问话抬眼却又是一副笑模样,扶着车门说,“我就不过去了,铺子里还有些账没弄完。前些日子跟你说的还记着吧?”他微微转头面对着李虎,“回锦县的日子定好了着人告诉我一声,家里昨天来信又问什么时候回呢,我还是和你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李虎也是当家不做主,一切都听李怀熙的,定不下来哪天走,而李怀熙本人则是累得惨了,不愿意立刻动脑筋想事情,因此最后严礼也没得着准话就离开了。程安倒是在李家兄弟的南北货行里又赖了一顿饭,他平日里忙着自己的绸缎庄,和亲兄弟程平也好久不见了,有心多聚一会儿,可惜终究还是人困马乏的厉害,吃完了饭没坐一会儿就支撑不住回家去了。
李怀熙累了一天,不愿意再坐车挪地方,货行里李虎一直给他留着房间,收拾一下就可以睡下,所以他也就不再折腾自己,派了一个伙计回去通知了正在府衙里加班的总督大人,自己闻了闻床上的被子觉得没有霉味就打算睡下了。
这边李怀熙刚躺下,李虎就端着一大碗牛奶走了进来。李家二掌柜一边看着弟弟把一大碗奶灌进去,一边状似有些不经意的说,“我怎么觉得今天严礼看你的眼神有点儿怪?那词儿怎么用来着,欲语还休?这些年严礼连天仙下凡都不多看一眼,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单给你留着,三儿,你小子是不是也给他灌了迷魂汤了?你也不怕大姨挠你满脸花,作死呢吧你……”
李怀熙的牛奶还没咽下去,听了这话只能眨巴着大眼睛鼓着腮,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二哥。
可惜李虎不上当,李家老二向来面憨心滑,一般的事儿瞒不住他,拿起旁边挂着的毛巾给李怀熙擦了擦嘴上的奶胡子继续说,“好好喝,甭想跟我说你没有,就你那心眼儿我可不信你看不出来严礼对你的心思,你要是真没有吊着他的心思,这些年早躲他远远的了,你这就是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盆里的,贪!”
“我没有!”被道破天机的李怀熙难得的红了面皮儿,小时候他的确是存了几分把严礼当做备胎来培养的心思,不过后来他与林易辰久经考验之后渐进佳境,严礼又是那样一个琴棋书画却样样皆通不忍让人亵渎的俊秀人物,李怀熙早就把当初那些龌龊的心思丢在了爪哇国,因此如今听自家二哥这样说倒是有些恼羞成怒,不好意思。
“有没有的就那么着吧,咱只说以后!过几日咱们一起回锦县,你离严礼远着点儿,严家姨夫可只有严礼这一根独苗,临了这亲事要是坏在你身上,咱爹舍不得打你,大姨过来可指定能把你生吃了!今天严礼没跟咱们回来,我瞧着应该也是存了和你了断的心,正好,你也不许再往前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告诉咱娘——‘打断你的狗腿!’”
李怀熙的两条‘狗腿’能完好无损的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因此更为珍惜,被李虎念叨过后立时躺在床上开始反省自己,检视自己平时言行是否有着轻浮的地方。
不过检视来检视去,李怀熙发现自己除了一张脸过于艳丽以外,他这个人平日里行事还是十分不错的,实在没什么可以改正的东西,而脸这种东西在现阶段的医学水平之下也不好换,而且他自我感觉良好,也没想换,因此最后李怀熙的自我反省也没反省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最后不了了之,蒙头大睡过去了。
严礼想必是真的存了与李怀熙划清界限的心,一连三日都未曾再露过面,直到李怀熙办完了所有在余川的事情,准备好了要出发,给他送过信儿去之后才跟着程安两口子一起露了面。
严樱肚子里正怀着第二胎,肚子大得像塞了皮球,因此不能同众人一起回锦县,不过现如今他们也算自立了门户,李龙成亲,作为表哥表嫂,他们也备了一份礼,只是严家的马车小,又要载人,就把贺礼提前见了光,先送到李怀熙这里来了。
这些年严樱自己管家,早不是当初那个琼瑶女主的样子,程安的绸缎庄这两年经营的不错,两口子日子过得也还算顺心,严樱行有余力,也愿意帮衬家里的亲戚。在府衙和李怀熙坐了一会儿之后,严樱发现李怀熙中了状元后还是当初那副老样子,就连上首坐着的总督大人也没有多少官威,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因此过了一日正经上路要出门的时候,严樱又把自家店里不好卖的旧绸缎收拾出来七八匹给塞进了后面的马车上,还嘱咐之前毫不知情的程安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分给亲戚。
当着送行的总督老爷的面,程安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发现林易辰的眼睛根本没看他们这边,赶紧把旧料子往马车里面塞了塞,李家的马车里面装的全是给李龙结婚预备的东西,上好的绫罗绸缎堆了半车厢,自家的几匹旧绸缎搁在里面实在是有些打眼。
李虎带着伙计忙前忙后的准备出发,没注意这边的动静,李怀熙倒是看见了,但是觉得程安的薄脸皮用在这里很没必要,皇帝还有三家草鞋亲呢,何况他们家?!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当没看见就继续应付依依不舍的林易辰去了。
71、归家路
从余川到锦县的官道不太好走,与哒坦的商路开通之后,来往于这条官道上的商队日复一日的多了起来,辎重车辆的碾压让官道不堪重负,开春翻浆以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尤其出了余川地界以后路面上的情况就更差了。
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雨,路面上的坑坑洼洼积着水,也看不出深浅,饶是赶车的车夫使出了浑身本事也把乘车的颠了个七荤八素,就连李怀熙一直坐在那辆改装过加了减震的马车上也没能幸免。
经过一个大坑时,李怀熙一不小心把头撞在了车厢上,呲牙咧嘴的揉着脑袋从马车里爬出来,跟同样在马车里坐不住的二哥李虎抱怨,“再摇下去我就要变成元宵了!状元馅的!”
李虎伸手把李怀熙歪掉的的头冠正了正,笑着打趣,“这元宵可是值钱,可惜没那么大的锅煮你。”
终归还是心疼弟弟,李虎往车队后面看了一眼说,“我已经让人牵马去了,你等一会儿。”
李怀熙也不想骑马,离锦县还有一百多里,马鞍子又硬又不舒服,在他看来,骑马的下场不见得比在马车里摇元宵要好多少。不过李虎自从当了掌柜的之后威势见长,见李怀熙皱眉,瞪起那双铜铃似的眼睛就把李怀熙下面的话堵回去了。
李虎从小和李怀熙一个澡盆里泡大的,自然知道李怀熙不愿意骑马是舍不得那一身细皮嫩肉,眼看着弟弟把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笑着揪揪李怀熙的鼻子说,“不想骑马?不骑马那你骑什么,难道骑驴?!你个状元老爷骑驴回去‘光宗耀祖’,不怕世人笑掉大牙!”
李怀熙还真想骑驴,小时候他娘偶尔回娘家,他爹都是牵了毛驴让他们娘俩一起坐在上面。毛驴耐力好,走起来也平稳,驴背上也不用马鞍子,搭条厚实的毛毯就稳稳当当,抛开威风与否的问题,李怀熙对毛驴的舒适度还是非常满意的。
知道李虎宠他,李怀熙因此贼心不死的和李虎小声商量,“那找个威风一点儿的驴?”。
“再威风也是驴!”李虎瞪了一眼弟弟,这时伙计已经把为李怀熙准备的矮脚马牵了过来,李虎吆喝一声,车队原地休息,等李怀熙适应了新坐骑再继续上路。
李怀熙围着矮脚马左转右转,这儿摸摸那儿顺顺,欣喜得不得了。李虎见他见异思迁不再闹着要驴反而有些别扭,忍不住坐在旁边的地上吐槽,“也不知道师兄从哪里寻来这么个矮挫的东西,比原来给四儿那匹还矮了二尺,这东西也叫马?!不说好好把这路修修,倒花心思给你四处寻摸这个东西……”
李怀熙既得了林易辰的实惠,自然良心发现的生出了点儿维护的心,揪了路边一把青草一边美滋滋的哄自己的马,一边为林易辰辩护,“修路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他还能在任上几天,不得给继任的官儿留点儿事儿干啊。再说了,现在你们这些商队的车都太重,要按原来修路的那些老法子修了也是白修,他这些日子也正琢磨办法呢……二哥,刚你把这小东西藏哪儿了?出发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您那双眼睛那会儿哪匀出工夫来看别处啊!这东西一直在后面马队里来着,就是太矮,还没人家正经好马的腿高,我一直找人专门看顾来着,要不然早被别的马踢死了。这也叫马?!”李虎依旧愤愤然。
被怀疑身份种族的矮脚马没理会李虎的挑衅,吃完了李怀熙手里的草就算认同了李怀熙主人的身份,再出发时很乖巧的任李怀熙骑了上去。
李怀熙上马之前拍了拍矮脚马身上上好的马鞍,知道李虎还是把‘这东西’当成马来伺候的,物以稀为贵,状元骑驴不好看,骑个矮脚马其实也难看的很,但好在胜在一个‘奇’,况且这匹矮脚马要比市面上纯种的哒坦宝马还要贵上三百多两,差价就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销,因此李怀熙骑上去倒是惹来不少路人的艳羡。
严礼和程安也受不住颠簸各自骑了一匹马跟在车队旁边走着,他们骑的是高头大马,人也长得清俊,当初跨马游街时当够了小星星的李怀熙不愿意和他们俩并排走,因此以试脚力为名抽了身下的矮脚马两鞭,早早的跑到前面去了。
程安一路和李虎聊着生意上的事儿,早前这种时候,严礼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多少也能掺和几句,这时却明显有了心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坐在马上,偶尔程安引他两句才‘嗯啊’应付两声,其余时间全部魂飘海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安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当他是挂心亲事的问题调侃了两句,李虎却什么也没说,他是知道严礼心事的,更清楚严礼的无望。潜意识里李虎觉得有些对不起严礼,觉得是自家弟弟不懂事儿,招蜂引蝶的又挖坑不管埋,作为亲哥哥,李虎面对严礼时多少有些心虚,索性这个时候就装哑巴,跟着傻笑,又是一副憨憨的面相。
不过心虚归心虚,自家人总归还是向着自家人,严礼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在李虎眼里其实也有些识人不清自作自受的意思。
他实在是不太理解严礼到底看上他们家三儿什么了,照理说这些年严礼也没少了往李怀熙身边凑,应该清楚李怀熙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虽说模样漂亮一些,但是也没漂亮成女孩子的样儿,大长胳膊大长腿的,性情也不好,全李家庄乃至铜鼎镇,谁不知道李家老三看着软和实际上是骨子里一身的戾气,心狠手黑,又小心眼儿,针鼻儿大点儿的事儿都能记半年……要说看上李怀熙的才气,那更是有眼无珠了,他们家谁不知道那是李怀熙用来挣饭吃的‘手艺’,考场之下的李怀熙可是满嘴的大白话,半句触景伤情的诗句也没作过,画出来的画还不如严礼画的好看呢!
李虎是真闹不明白严礼鬼迷心窍的到底喜欢他们家三儿什么,即使当初是自家弟弟有意招惹,那换了明白人也不上当,说到底还是严礼自己蠢,看不透本相。
因为这样想着,李虎不单愧疚心理少了,连带着支持自家弟弟和林易辰的交往的心也真了几分,心想着要是三儿实在看不上女人的话,跟林易辰修成正果也真是不错——像他们家三儿这样的锅就得配林易辰那样的盖儿,林总督和李状元一丘之貉,免得再祸害别人。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几个人在锦县县城外的岔路口分开了,程安决定还是就近先去看望丈人、丈母娘,歇过一晚之后再回去看自己亲娘老子。严礼要等到李虎成亲之后才回余川,约定了婚礼的前两天过来李家帮忙。
严家的马车走了以后,李家的马车也下了官道。乡下的沙土路如今显得倒比官道要好走得多,李怀熙没走一会儿又钻进了马车里,乡下人不识货,站在路边指着他的矮脚马比比划划,都把这舶来马当成侏儒,骑在上面实在是比骑驴还丢人。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的时候,马车终于进了村。
李家庄新起的状元牌坊建成了一半,砖石木料堆得整整齐齐,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端着个大碗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吃饭一边守着这些东西,看到李家的车队进村就笑着放下碗迎了过来,面貌与李虎有三分相似,正是李成孝家的大儿子李财。
“二叔刚被二婶叫回去吃饭,赶巧你们就回来了。赶紧回去吧,这些日子家里都等急了。”
李虎和李怀熙都跳下了马车,如今李家弟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因此乍一相逢都客气得很,不过没一会儿工夫这种客套就不见了,李财闹着要给状元老爷请安,被李怀熙在身上捶了两下,李虎留下两个伙计接替李财的工作,兄弟俩拉上李财一起回家了。
马车还没到李家门口,十几匹骡马脖子上的铃铛声就招得一个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小姑娘从门里冲了出来。
李思思念了两年书,识字不少,小文章小诗词也会做,可脾气秉性一点儿没变,破马张飞的底子,偏又和李怀熙一样喜爱浓墨重彩的颜色,因此每一次出现都惊心动魄的要让人多喘几口气才敢招架。
然而整个李家就这么一个女孩,真长成张飞的模样也依旧金贵,这几年李怀熙也把妹妹放在心上,所以即便李思思冲过来时把他砸了个半死也撑着骨头从马车里摸出了一个玩意递给了妹妹,交了买路钱这才被允许下车一起往家走。
还没走上两步,刘全也从门里跑了出来,这家伙趿着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李怀熙跟前,本就长得水润的大眼睛也不知道是开了哪道闸门,大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掉,看样子激动得倒和他自己中了状元差不多。
刘全这模样多少让李怀熙觉得有些感动,可没两分钟这种感动就被刘全接下来的动作弄没了——饶是泪眼婆娑,这家伙还不忘了左顾右盼,在车队一行人里没发现林清的影子,抹了一把激动的泪水,转而更为激动的一边走一边问李怀熙,“这次再上京就带我吧?我可是跟你签了卖身契的,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知根知底儿的,管家的位置可不能便宜外人……”
李怀熙越来越觉得当初和刘全的卖身契签得冤,临了也不知道是谁卖给了谁!身边这忧心自己大管家的地位的刘全还在做小伏低,连门槛都用袖子掸了两下才让李怀熙迈步,李怀熙是死看不上他这故意做出来的奴才样,气得一脚把刘管家踢出去,自己绕开刘全掸过的地方拉着李四进了门。
72、光宗耀祖(上)
李家的院子里的果树苗如今都已经长成了大树,郁郁葱葱的挂了果。当初李家兄弟老是眼馋邻居家的果子李成奎才种了这些树,可如今树都已经长成了,孩子们却都大了,一个个的离了家,每年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只有李四带着一群村里的小泼猴儿每天围着树上窜下跳,完全背离了当初李成奎种树的初衷。
李怀熙进门的时候家里人的饭刚吃到一半,这时也都停下来不吃了。李龙的手上拿了两挂鞭,准备出去点燃,李四甩开李怀熙的手跟出去看热闹,而李怀熙他娘和他姥姥则急急忙忙的准备进厨房加菜,商队的伙计管事们也都空着肚子,屠户娘子站在门口毫无形象的喊着,“四儿,去把你大娘和嫂子叫过来帮忙做饭!成奎,赶紧再劈点儿劈柴,不够烧的……”
家里家外一片忙乱,这时鞭炮声响了起来,被晾在一边的状元老爷嘎巴嘎巴嘴,把刚刚冲进厨房的亲娘和姥姥拉着出来。
“娘、姥姥,你们先别忙,先坐下,爹,您也坐下。我们路上都吃了干粮,吃饭的事儿不急……”李怀熙把家里的长辈都按坐在椅子上,然后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爹、娘、姥姥,怀熙先给你们磕头!”
咚咚咚,李怀熙把头磕得实在,爹三下、娘三下、嫡亲的姥姥三下,一下一下都磕在地上,声音不大,却把全家人都磕愣了,继而红了眼圈儿,连跟过来蹭饭的李财都背转了身。
李成奎心疼要拦,却被姥姥一个眼神止住了,等李怀熙磕完赶紧踏出两步把小儿子架起来,瞅瞅额头已经磕红了,更加心疼,一边揉一边说,“明儿祭祖有得你磕呢,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心意,在家也没外人看着,使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他娘在旁边伸手给李怀熙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转头抽了一下鼻子,转过来笑着说,“臭小子,倒是有良心!进趟京城倒学了大户人家规矩回来,得了,头也磕完了,娘去给你做饭去,我儿子出趟远门又瘦了,娘现在去给你蒸鸡蛋,明天给你杀鸡,咱好好补补!”
李状元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气氛被家里人搅没了,又被他爹的大手揉得晕头转向,赶紧挣脱出来扭来扭去的拱到了他姥姥怀里,抱着老太太的腰撒娇,“我帮你们烧火去,我要吃姥姥炒的五花肉,放辣椒!”
包括‘家仆’刘全在内,李家没人觉得使唤状元老爷烧火有什么不对,劈柴不够烧,李成奎拿了斧子在厨房门口,一边劈劈柴一边听着小儿子说些京城里的趣事,刘全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没听出李怀熙有把林清转正的意思,于是转眼狗腿劲儿就过去了,拍拍屁股,没事儿人一样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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