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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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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万俟正看看婪夜,又看看茶小葱,习惯地摸了摸脑门。
  “死女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婪夜用力扳过茶小葱的肩,却顺着她冰凉的背脊触了一手粘粘的血。
  “渣男!”茶小葱狠狠地撞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人群。
  她身上还留有鸾月的手印。身上也因方才的一路爬行和了一身泥,整个人看起来灰不溜秋。婪夜怔怔地看着她笔直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在深渊里挣扎迷惘的茶小葱。究竟是什么让她变了回去。眼看着才好一点,现在却又……还有,她的眼睛又是怎么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上前两步,弯腰拾起了那把象牙梳子。
  有始有终……蒙啾啾还是送到了……那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万俟正打量他一阵,分开人群追随着茶小葱快步离去。
  婪夜抬袖拭净了梳齿上的泥尘,将东西贴身放好。却听人群里一声清亮地呼唤:“婪夜哥哥?”那一声轻呼,如雪花落地般轻灵。挠得人心中温情满溢,随着行人的侧目,众人看清了那张倾世娇艳的容颜。同样是白衣,刚才那位穿出的是泥的效果,而这一位,却是像天边浮白的云朵。女子清丽婉约,柳眉含烟,尖俏的瓜子脸上印着一对甜甜的酒窝,她一笑,仿佛世界万物都向着她生长。
  方才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微不足到的小插曲,俨然这位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我刚才见到了我家夫人。”婪夜有心扫了众人一眼,突然越过人群,匆匆而去。
  甜美的笑容立时在婪珂脸上结了冰,映得颜色比雪还白。她望着婪夜离去的方向,终于露出了怨憎的表情,原本娇柔如水的眼中,猛地射出一丝厉辣。她转身看了那软轿中的新娘一眼,陡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那新娘打扮的姑娘端坐轿中,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掀起盖头看了看,却只看到如梨花白透的一点倏然走远。
  断掉的鼓乐又被续起,却没有了之前的欢乐。
  整个清水镇的上空,仿佛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就连空气,也透着沉闷与潮湿。
  “茶小葱,你给我站住!”
  婪夜到底比万俟正快得多,但要追上茶小葱却难,他在肚里将返香骂上了十万八千遍,有什么不好教,入门伊始便教她逃命的本领,难怪她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逃跑!
  茶小葱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速度自然比不得之前,可她偏偏逞强,不让婪夜追上来。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她背上的血迹越来越深,婪夜又急又气。
  其实从茶小葱大闹游戏发布会就可以想象她被逼急了的时候会有多偏激,他明明不想让她变回以前那样,才背着她离去,却不想还是让她看见了。不但看见了,还先入为主地脑补了很多东西。他要怎么去解释?她明明在山上好好地忙着建村的事,究竟又是谁怂恿她下山的?那个黑衣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婪夜,你别再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茶小葱站在悬崖边,盈盈飘摇,如一朵枯寂的野花,她的决然,她的冷漠,都映在脸上,她的脸看起来比衣服更白。
  悬崖之下,便是通往酆都鬼域的凌渊。她这是在威胁他。
  婪夜缓缓地停住了步子,冰冷的眸子里挣扎着微弱的火焰,却在瞬息之间绽放出一丝绵软的温柔:“小葱,乖,过来。不要胡闹。”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温情的调子与她说话,那轻柔的话语中,几乎可以流得出蜜汁来。
  茶小葱心中一动,微微抬起了头。
  她又瘦了一些,以前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变尖了,说不出好不好看,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柔弱。大风吹开了她眼上的巾带,一只莹紫的眼瞳露了出来。
  婪夜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早就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对不对?所以你才一早离开,对不对?”茶小葱将发带紧握手中,飞扬的发丝如鬼魅般张牙舞爪,凌渊下传来悠长的哭调,与狂风应和,呜呜作响,紫色的眸中不含半分感情,她一字一句地问,“你说喜欢我,喜欢哪一点?或者说,我茶小葱有哪一点值得堂堂青丘国国主费那么大心力去喜欢?” 


☆、第185章 情还暖时近温华

  喜欢哪一点?
  这个问题婪夜也没有想过。
  他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亲近任何人,却鬼使神差地救了她一次又一次,为着她这样不清不楚的情意,挣扎了一次又一次。或许从“情劫”种下的那一天起,又或者要追溯到更早的以前,他便已经习惯了纵容她,即使她再无用再偏激……
  他是被抛弃过的人,而她却是唯一一个在他一无所有时,还愿意靠近他,近亲他的人。
  她不是别人。
  有些情思乱绪,似在那一次重逢已注定。
  看到软榻上了无生气的她时,那种抽痛还烙在心底。而此际望着她摇摇欲坠的容颜,心中的痛竟不比那时少。扎根于胸口的悔意,也随着两人反复地错过变成了遗憾,婪夜更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茶小葱每一次历经磨难或者遭逢突变,他都不在她身边?
  上次临安城遇险是如此,这一次在清水镇,亦是如此……
  想起茶小葱最后一次毫无忌讳的笑,最后一次肆无忌惮的胡闹,是多久远的事?是她第一次使出狐咒的时候?还是她独对御华派上门理论的弟子之时?好像从云域回来之后,茶小葱便与以前不一样了,他那时一直顾着自己的本心,从来没想过那时……茶小葱为什么要躲着他。
  “小葱……”他低叹一声,垂下手来。
  崖上乱风吹过,拂动茶小葱灰白的衣襟,他只能远远地望着。
  他不动,茶小葱也不动,两人就这样痴痴地对望。似乎要耗尽这一生的时光。
  过去种种,缓缓浮现,他曾以为的一厢情愿,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欣喜之余,却触动了更多的酸楚。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茶小葱的心思。就不会抛下她。独自前往与婪珂见面。
  到了现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宗主,山下……”万俟正跑得满头大汗,甫一抬头。却愣住,跟着变了脸失声大叫起来,“宗主。你这是做什么?这山崖鬼里鬼气的,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我该如何向族中长老交代?”不管他是否出于真心。这席话是肯定说错了的。
  什么向族中长老交代?茶小葱立即就在脸上挂了一抹的冷笑。原来自己的存在感就是这样来的,一切都始于利用!一切都因为利益!
  婪夜看茶小葱向崖边多迈了一步,脸色微青,却没有再行劝阻。
  山下杀声滚动,果然像是来了不少人。
  “宗主!”万俟正跳起来,被茶小葱一声冷喝打断。
  “滚!”这一个字,掷地有声。茶小葱看向婪夜绝世俊雅的容颜,忽地垂下了眸子。“婪夜,你还没回答我。”风声呼啸而过,脚下沙石乱滚,她又退了半步,离崖边只剩下一尺之遥。
  “喜欢便是喜欢,你要的问题,没有答案。”婪夜静静地望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你既然执意要跳下凌渊,本公子也唯有与你一起,大不了,在鬼界做一对鬼夫妻。”说话间,目光坦然,语中更无半点掩饰,茶小葱忍不住低头看了脚下一眼。
  暗黑的深渊,像一张咧开的巨大兽嘴,一眼望不见底。心中的触动,似甜似苦也似酸楚,但掩不住婪夜眼底满满的温柔,原来他面对她,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就像现在。
  “狐狸最会骗人了。”她喃喃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却刻意避开了婪夜明亮如星光的眼睛。
  “骗你是小狗。”婪夜心中一松,装模作样地举起了手指要发誓。
  茶小葱眸中光彩闪动,却将声音又放低了几分:“狐狸与小狗又有什么区别?还不一样都是畜牲。”
  婪夜微微一笑,语气却比之前暖了许多:“要生气,也要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每次都那样脑残,站在悬崖边上乘凉。乖,过来。”他伸出了双手,也张开了怀抱。
  茶小葱迟疑了一下,形容萧索地道:“可是,我的眼睛……”
  “那没什么,也许还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婪夜上前一步,稍稍够着了她的一片衣袂。
  “好事?”茶小葱带着三分疑惑,不期然被婪夜探手一拉,带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仍抑不住满腹委屈,伸手便往他胸膛上重重擂了一锤,“死狐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个结果?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婪夜一边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襟,一边低头看她:“只比你知道得早一点点,也是看到了丁公藤,才想一些旧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说着,他又轻轻地托起了茶小葱的脸,眼角稍扬,却是将她细细地打量,末了,才又真心实意地赞道,“紫色的,很漂亮。”
  茶小葱一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可是第一次与“漂亮”两个字挂了钩,还是因为这只妖异的眼睛,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轻轻地拿开了婪夜的手,撇了撇嘴:“难道别的地方就不漂亮?我以前在那个世界,可还算得上美的,就是熬夜,黑眼圈有些重……”
  婪夜笑了笑,将她整个搂进了怀里,才柔声道:“漂亮不漂亮,自然是你我说了算,在本公子眼中,我家夫人总是最好看的。”
  茶小葱也笑开了:“对啊,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好看,只是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眼无珠。”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了一会话,万俟正只好远远地站着,一时看看崖边,一时又看看茶小葱与婪夜,想提醒两句,又怕茶小葱再发怒,只能傻傻地守着,婪夜温润的声音随风飘过:“本公子发誓,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
  听着像花言巧语,但茶小葱却看得出那眉宇中的认真。整个心房都被突如其来的甜蜜灌满了,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前前后后的温言细语,她笑得傻里傻气。
  女人真是容易哄。被人表了个忠,就将前尘旧怨都抛飞了。
  婪珂心急火燎地跑上山头,无意中对了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她微微一愣,目光亦不知不觉地飘向了更远的地方。婪夜的声音如玉如珠,但话中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他说那些。分明是在与她划清界限。同时更完全否定了她也的往日情谊。
  不,或许从她转身离开有那一刻起,婪夜的心底便不再有她。
  “宗主,有人!”万俟正微红着脸。偷看婪珂一眼,小声打断了茶小葱与婪夜的亲昵。
  茶小葱看向远处那一抹白影,顿时有些怔忡。忽地被婪夜蒙住了眼睛,巾带重又系上,耳边的呼吸随着语声渐轻。可手中一紧,却是被他牢牢地牵住:“她便是婪珂,当今妖皇魁麟的正妻,鼎鼎大名的妖皇之后。”他说这席话,本无意于嘲讽,但听在婪珂耳中,却声声刺耳。
  婪珂的脸白了几分。上前道:“婪夜哥哥。”
  山下的杀伐之声愈来愈近,茶小葱不勉担心地侧过了头。隔着白布。她没法将眼神好好传递,但婪夜手心的热度却使她心中骤暖。
  虽然说遇着婪珂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很快就被这手中的暖意冲淡了。
  “我们去看看。”茶小葱抢出两步,走在了前面,顺势就阻挡了婪珂探究的目光,婪夜轻轻地笑了笑,将手又紧了一点。
  万俟正听出这句话没有商量的意思,点点头跟在了身后。
  婪夜就这样与昔日的未婚妻擦身而过。
  婪珂的脸上一僵,婪夜心中亦生了几分异样,但两人都没说话,诡异的气氛在错身的刹那烟消云散,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婪珂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婪夜注定是永远的王者,他决定的事从不回头,他失去的东西亦从不会再弯腰拾起。许多年前,她也是被那个人这样牵着,带着绝然与甜蜜,将婪夜一个人丢在了身后。
  时光走远,转身回头,她才发现,曾经的落魄君主已经放下了一切。
  而她,就站在被放下的那一端。
  两人离去的身影,就像是一双并蒂盛放的白莲,婪珂驻足呆看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杀喊声已然到了眼前。
  山下妖气四散,邪影蹿飞,茶小葱紧攥着婪夜的手指,微微发抖,血液里的那股兴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悸动,婪夜反握住她的手背,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是御华派与守界的小妖打起来了,暂时不关我们的事。”
  茶小葱隐忍地咬了咬牙,吞声道:“我知道要怎么做。”一边说着,一边祭出了折心柳,婪夜向婪珂站立的方向回望一眼,掩饰住心中的担心,与茶小葱一起站在了柳条上。
  婪珂目送二人远去,眼底的艳羡却像是在那一刹被冻成了冰。
  万俟正腾身飞跃追随茶小葱,堪堪避开了仙妖两大阵营的核心。
  二人借着折心柳的灵力浮在半空正要离去,陡闻脚下一道细细地垂问:“敢问上面路过的是哪位仙友?”
  茶小葱身形一顿,忽然反身将脑袋埋在了婪夜身前,低声道:“真是御华派的,我认识她,好像是叫洪纤纤。”
  洪纤纤是御华仙尊的大弟子,也是当年在订婚夜宴上唯一替凌瑛说话的人,茶小葱原本对她印象尚可,却不想最后一切祸事的最大受害人竟变成了身为路人甲的自己。就因为这一点,她对风无语忌惮审视,对范铨冷漠疏离,对洪纤纤更是避走不及。
  婪夜轻轻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鬓,一脸淡然地自怀里掏出那把象牙梳,一边为她整理发梢,一边问道:“夫人是命令夫君我做些什么?”
  茶小葱脸上一热,将脸在他衣襟上蹭了蹭,道:“害不害臊,得叫我师叔才对。”
  婪夜笑意更深,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茶小葱顿时涨红了脸,扭了扭身子,却又是给了他一拳头。
  婪夜朗声笑起来。
  ……
  卫凛言先前在茶小葱手上莫名其妙地损兵折将,本已恼忿难当,却不想漏船偏遭挡头风,在凌渊之畔与御华派的洪仙子正面遇上。
  原本,他是不需要将御华派这些小辈弟子放在眼里。妖、魔二界的通力合作,魔尊焚音牵制住了大部分的仙门势力,上次围攻三清宫,就因焚音的介入而使得三清宫与辟水观长时间不敢有所动作,而因为十六年前的那件事,端极派亦将矛头指向了昔日宿敌。流霞山庄的人素喜安逸逍遥,不在危难当头,自不会来趟这滩浑水,而折梅岭的萧掌门早已隐居世外,并不插手俗务纷争,最难对付的,便只有澄光殿与御华派这两大派。
  卫凛言本想拿住茶小葱去魁麟面前讨个赏,却不想早早颜面扫地。而洪纤纤一来便推倒了镇压阴阳二界地脉的长生碑,这一项责任便又落在了他头上。
  想到洪纤纤,他头上青筋乱蹿,瞥一眼那千娇百媚的鸾月,心头更是怒火难抑。
  凡人所言的红颜祸水就是这么个意思,自从他收了鸾月这块媚货,运气便越来越差,简直是山坡滑雪似的,一路急转直下。
  “九十九殿下到了没有?”
  他强自压下了不满,看向鸾月。再是贪图美色的人,在心理压力超负荷的情况下都不该生有绮念,是以鸾月的媚光都算抛给了空气。 


☆、第186章 真心

  天上妖风一阵乱刮,直搅得天昏地暗,清水镇的居民只道是妖皇发怒,纷纷关门闭户躲起来。
  婪夜带着茶小葱沿原返回,三人没走正门,直接从窗口飘进房间,万俟正脚程稍慢,却仍是及时进来反手将窗户关了。
  屋外乌云密布,狂风肆虐,将地上细碎的红纸吹起,和着泥尘土沙,卷得漫天都是。
  原本还算有些热闹的大街,转眼连个鬼影也瞧不见了。
  万俟正喘着粗气往门缝里看了一会,回头才发现这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看看十指交握的两人,才微微恍过神来,眼睛却一时不知要往哪里放才好。
  婪夜看着万俟正呆头呆脑的样子,心下憋闷,整理好的思绪突然又崩散了,他垂眼看向茶小葱,却见后者有些神神在在,不知道那心里在想什么。
  “这位是?”眼见茶小葱与万俟正两人只订了一间房,婪夜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是万俟家族的人。”茶小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对万俟家族的宗族结构并不清楚,不过看万俟正的样子,却不像是个地位低的。除了过分地老实,几乎看不出什么特点。
  婪夜听到“万俟”二字,目光一盛,茶小葱却已松开了他的手,独自走到了窗边。
  万俟正的视线仍旧追随着她,恭声道:“宗主,似乎是仙门与妖族斗起来了……”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有要上前掺和的意思,连建议也没有。按理来说,他之前被妖怪掳走,心中应该有些恨意才对。可是也没有……茶小葱不禁有些纳闷。
  她左手抱臂,腾出右手顶开窗叶向天上看了两眼,目光一转,停在了婪夜身上,“你来得久一些,说来听听。”蒙在眼睛上的巾带已被摘下。紫色眸子里碎星闪动。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婪夜与她的视线一撞,转瞬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分明不想插手御华派的闲事,回来这一路更是低调躲避,未与任何一方正面冲突。此刻突然问起,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明地是为了问那凌渊附近的仙妖大战。里一层倒似堂而皇之地逼供,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与婪珂在一起,茶小葱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话问得很轻巧。旁人听不出来。
  小聪明不是没有,心机也算不上浅,但看起来似乎都被她用在了这些弯弯绕绕的细节上。
  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再开玩笑,目光又从万俟正的脸上走了一圈,见茶小葱没有令他避让的意思,便也不再作多想。一口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婪夜与端极派联手,实是奔着其所属玄武地脉的庇护而来。与返香合作的交换条件便是:仙狐族帮助端极派对付焚音魔尊,而返香则必须交出玄武之神执明的先天纹印。
  婪夜兑现承诺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救出青丘之国的遗老。
  当年青丘之国为妖皇所灭,青丘之国的未来王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人的妻子,这些对婪夜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而更可恨的是,婪夜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的臣民都保护不了。
  婪珂跟着魁麟离开的时候,婪夜也曾问过为什么,而婪珂的答案却是,恨我王不争。
  争什么?婪夜自然清楚明白。
  婪珂看中的是妖后的位子。
  当年他原可以与魁麟一较高下,可是他没有,他只想带着青丘国的子民,世世代代守在千狐洞里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历经数次仙魔大战,大多数老臣的心都淡了。但这样枯寂无聊的日子,婪珂不喜。于是她选择了离开。
  魁麟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居然将青丘之国的一众臣民骗去了阴阳交替的酆都,更串通邪鬼王将他们琐在了通仙桥下的水陆道场中。
  当然,能贯通六界者,唯神魔二族,相信这里边也有焚音的功劳。
  为免节外生枝,婪夜隐去了风沉故意引他去见婪珂那一节,只说是在临安城内偶遇。
  婪珂出卖了青丘国,帮魁麟铲除了最大的敌对势力,而在他坐稳妖皇的位置之后,她亦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妖后的宝座。只不过这个妖后当得并不轻松,魁麟恶名在外,不仅仅是因为他天性当中的残暴与凉薄,更因为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搜罗各路美色,六界之中,但凡被他看中的女人,几乎无一能得幸免,可想而知,妖后这顶名衔之上还有罩着多少顶绿帽子。
  婪珂此番寻着婪夜是否因有悔意尚未可知,但对魁麟的报复却是必然的。
  婪珂记得婪夜的好,便不可避免地念起魁麟的恶,看着丈夫身边终日浸迷于淫香浪语之中,她心底自是嫉愤难当,所以才能无条件地答应帮助婪夜解救众臣民。
  她行此一举,未必不是真心。
  “小葱,你还记不记得那颗内丹?”婪夜似乎叹了口气,神情却有些疏冷,“蔑人之毒,全是靠那颗内丹解的。”
  蟠龙镇,水井中,雪白的狐狸……
  茶小葱心中一痛,直直地看向了婪夜净如温玉的脸,那张脸上,微微捎上了一丝回忆的冷色,答案在她心底盘旋了很久,却没能亲口说出。
  为什么拥有千年修为的狐狸,却只得六百年的结丹?为什么他对那颗内丹如此轻纵?为什么他救了她,却总是好像没事人一样?她如今才想得几分明白。
  原来,那颗内丹竟是他与未婚妻交换的订情信物。
  用一千年去换六百年,究竟是多大的信任与慷慨,又是多纯的真心与大度?
  结果……
  婪夜目光摇曳,停了半晌,唇边忽而化出一丝暖意:“都过去了,小葱。”
  他的声音很轻,温润的眸子隐隐泛起一丝薄媚。当年的他未必会有今天这样争强斗狠的决心,但是爱人的心,却是分毫未变,昔日他可以将千年修为视作儿戏,如今又何必将茶小葱放在天平当中轻避的那头,只是他疏忽了。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他更怕自己重蹈复辙。但是到如今才发现,他在茶小葱心底的分量,竟是不轻的。
  茶小葱微微抿唇,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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