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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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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那地方真不好混,唉,还好当初是大师兄体谅。否则由我等早已死在那妖女的手上了,说她是妖星转世,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四师兄”讪讪地说着,不时看着身边的粉衣女子,他那亲爱的“小师妹”如今像丢了魂似的,一股子浪劲全都用在了茶小葱身上,茶小葱满心弥漫着脂粉香与尸臭,全然没发现“四师兄”眼底的狠毒。
  “师兄弟”们很快就为她安排好了休息用的房间。虽然离那放置尸体的院落远了些,不过总算好受一点了。几经旁敲侧击,茶小葱才将这位四师兄话里的意思理顺。原本那次“采花行动”应是这位四师兄出马的,但是这位四师兄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范铨,范铨失踪的消息很快被报予风无语知晓,无奈之下。风无语只好命众弟子下山找寻。这位四师兄是个阳奉阴为的主,他隐瞒了范铨被端极派四掌门茶小葱所擒之事,就表明他根本没打算找回自己的大师兄……范铨啊,还真是个冤大头。
  至于那位三师兄,众位弟子对他的表现就更奇怪了,一个个竟都像见了鬼似的……
  “……宋以升,你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才跟你来的,但是现在你看……”夜风寂寂。在西北首的小屋里传来了女子的抽泣。“大师兄他突然回来了,他,他……要是知道我们的事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也要像对侗明那样杀人灭口?”
  烛光惨淡。映上的是女子朦胧的泪眼。
  “容我再想想。”四师兄宋以升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但显然并未想到什么好办法。
  “想?还有什么好想?杀害同门可是死罪,到时候就是利用丧尸攻城,打乱了端极派的后方,师父也不会轻饶我们。当初是你说万无一失的,现在你看看,大师兄回来了,侗明也回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要再杀他们一次?大师兄的剑术修为你是知道的……”
  “薇儿莫急,天塌下,由我替你顶着。”宋以升沉着脸,一把拉过那粉衣少女,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那女子扭了几下,突然哭出来:“四师兄,我好怕,好怕……不如这样,我们去端极派,将师父的事情都抖出来!”
  “薇儿你疯了,你我去端极派,来没来得及开口就让人一剑结解决了,师父是仙盟盟主,仙门七派事事以他为尊,单凭你我一面之辞,如何使人相信?薇儿,你且忍一忍,等此事一成,我便向师父开口讨婚,嗯?”
  “可是大师兄那儿,大师兄那儿怎么办?他一向耿直,从不屑于使用此类邪门歪道,我们如何说服他?还有侗明,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薇儿的声音发颤,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宋以升,侗明……”茶小葱睁开眼,迎面对着的,又是那张放大的俊脸,她吓了一跳,却故作镇定地没有动,没想到,这样一伪装,还真的镇定下来。焚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对面的圆凳上。
  “半夜三更的,你想吓死人!”茶小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
  “本尊从未想到,金仙之力也有与魔元之息和平相处的一天,哼。”他似乎有些……高兴?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茶小葱下床找鞋子,却见要找的东西被堂堂魔尊大人提在手上,她的脸绿了,“你这个变态。”
  一个男人提着另一个男人的鞋子,确实很变态,只可惜魔尊脑袋里自带过滤系统,迳自把不美好的词屏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将鞋子递到了她手里,连哼都没哼一声。
  茶小葱讪讪地接过鞋子,却听这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阴阳采补之法,有违天运之常,号称斩妖除魔的仙门,在本尊看来,只是个不值一顾的笑话。就是这样的天道正义,你还看不穿么?人类,是这世间最卑劣最自私的族类,就是这样的东西,也敢将清平二字挂在嘴上?他们的话,你都听见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动手?”茶小葱一愣,在她看来,那是别派的内务事,由不得她来出面,所以听到焚音这话,她还是呆住了。
  “为了一己之利而暗害同门,不该杀么?”焚音眨了眨眼睛,却从茶小葱迷惘的表情当中读出一点愤怒。
  “焚音,你脑子里是进水了么?我不是这天地间的仲裁者,何者生何者死,各人自有公论,都轮不到你我来出手,如果你推我入局只是想让我看清人类卑劣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早就看够了看多了看到吐了,可并不因为这样,我就要重新选择这里的一切,我自己也是人,也一样自私自大!如果需要你的公论裁决,不必杀他们,先动手废了我啊!”
  “你是我选中的人类,魔界才是你的归途。”
  焚音目光一暗,却听“砰”地一声巨响,身后灌来一阵冷风,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早几百年就告诉你了,连想都别想!”茶小葱的声音飘远了。 


☆、第340章 男不欢女不爱

  宋以升和薇儿被怒发冲冠的“大师兄”吓得不轻,印象中,范铨从来没朝师弟们发过火,所以,那张不适宜发怒的脸看起来十分陌生。薇儿到底是女儿家面子薄,冲着“大师兄”的面什么也没说,只推开了宋以升,远远地跑开去。
  “大师兄,我与薇儿……”
  宋以升本有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可不知为何却有些施展不开。
  原本不大的房间里多了一人,变得十分拥挤。
  薇儿莫明地冒出了头冷汗:“大,大师兄……深夜造访,不知……”她壮起胆子看了宋以升一眼,却见后者不住地摇头。
  私相授受本不是大事,但到底有损姑娘家名节,薇儿虽有些言行不律,但毕竟还年轻,况且,在师父和师兄眼里最容不得这个。
  两人的脸都有些白。
  “有几件衣裳绷了线,薇儿小师妹说给我补补,所以……”宋以升替薇儿圆了个谎,示意薇儿去了两套衣服就走,却不料“大师兄”不理不睬,扶着桌沿就迳自坐下了,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这样的师兄他们没见过,想怀疑,可是没胆。
  “坐。”茶小葱敲了敲桌面。
  “大师兄……”宋以升与薇儿对望一眼,均有些做贼心虚之感。茶小葱让他们坐,他们就更觉得蹊跷了。
  “叫你们坐你们便坐。”茶小葱皱起了眉头,将脸转向窗外,那口窗正对着一众丧尸,看来就是两个字,恶心。
  薇儿上前拉了宋以升一把。两人先后在茶小葱面前坐下。薇儿离茶小葱稍近,下意识便要去摸茶小葱的佩剑,却蓦地见后者转头,一本正经地望向了他二人。那目光清澈得如一泓秋水,却夹带着腊月寒冬才有的寒凉。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茶小葱不紧不慢地开口,却激得宋以升一身冷汗。“都知道”是哪一些?他不敢再看薇儿,只是绷紧了神经抓紧了衣角。正襟危坐,但蹬腿的姿势却像随时准备逃命的模样。
  “我……不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他硬着头皮应对,心里却反复地敲着边鼓: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范铨都不会露出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更不会就这样直来直往地说话,他究竟是谁?方才薇儿想摸大师兄的佩剑,也差不离是这个心思,可见怀疑的并不只有他……还有。那个老三,也就是侗明为什么会跟大师兄在一起,他们明明是最不对眼的……
  “男欢女爱,本也是世间寻常,你们的事,我会向师父讨个人情。至于这些丧尸,都给我撤了吧。临安城里遍布端极派的眼线,你们这样的动作,早晚会被人发现。”茶小葱仿佛没将宋以升与薇儿的情绪看在眼里,淡淡地道,“想要立功有很多方法,就看你抓不抓得住时机,做些画蛇添足的事,大可不必。”
  “大师兄的意思……”宋以升头皮发麻。他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话被他听去。但他能肯定的是,方才密谈之时,方圆六里之内是没有任何人烟的。分给大师兄的屋子那么远,他却能知悉一切……
  “想来四师弟一向最有主张。我也就不说废话了,作为同门师兄,本只想好意提醒你一句,自作聪明是好,却要切忌两面都得罪了,令自己将来没有退路可走,师父的性子,想来你们都很清楚。”茶小葱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只是未免太狠毒了些。猜想那个三师兄侗明就是因为所谓的真相而丢了性命,恰恰让焚音钻了个空子。
  御华派之行耽搁不得,但端极派这边也不能乱,派中弟子本就不善争斗,点玉大会去一拨,襄阳又去一拨,能御敌者已然寥寥,她虽不喜返香行事做派,但到底有四年情份在这里边,她不想看着端极派在眼皮底下出事,更不想让风无语好过。而这对毒鸳鸯的路,却还是得由他们自己选。总之,活眼,她只做了一个。
  她回到房里,焚音已经不在了,孤夜冷清,她对着寂寂烛冷,叹了口气。没有了婪夜在身边,她做什么都像少了些人情味,原本对付这种人当是利诱为上,却不想还是放了狠话。
  他利用时光术救回了孔雀,却也狠狠地在她胸口上插上了一把冷刀。明明那些承诺与誓言都还在,可是人却已经不见了。事后,她也曾派人去祭坛里找过,可连根狐狸毛也没找到,她只是隐隐地觉得他还活着,却不知道他活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来见自己。他走了,她才记得,原来真有个男人,可以因她而相思入骨,浓而不化。可是他们身上,背负了更多不相干的东西,例如,责任与使命。他一朝为王,就不能过得逍遥,她一朝为掌门,就不能太自我。
  “若换作花叶玖,你要怎么选择?”她和衣倒在榻上,扯过一床被子,蒙住了头顶。
  ……
  “不是说成亲之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吗?你瞧这方公子……”流霞庄这些日子要办喜事,按理添了许多婆子,可婆子们嘴碎,也是件麻烦。付家宝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是跟着师兄们跑个腿儿,听点儿闲话。或许是因为这命是从鬼门关溜回来的,他天性就多了几分凉薄,并不与人亲近,更没学到半分风流体习。
  闲话听起来,有些刺耳。
  “听说这重莲山上澄光殿里尽是美人,上次见过了新嫂子,真个是美如天仙,也难怪师兄……啧啧……”弟子们说到花叶玖,总是不免不了露出些艳羡来,澄光殿一向与中原各派来往不多,后因为仙门七派的分裂,两派站队不同,交往更少,方琏能拾着这个美人儿。可见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而方琏对付女人的本事,在口口相传之中,又添多了一笔异彩。
  “说起来,那花仙子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并不是个风流的主,还以为大师兄尝过了鲜劲便会厌烦,没想到……”
  没想到,花叶玖为了绑住方琏。几乎用尽了浑身懈数。她被妖物破了身子,若是被人知晓,只会是个笑话,她蒙受不了那么大的羞辱,只能将所有幻想都赌在方琏身上。她对自己的姿色,尚有几分自信,却从未见方琏眼中的狂浪,他一直很温柔。可温柔,只会与那初时的楚痛形成强烈的对比。他越是待她好,她便越是痛不欲生。
  按照习俗,新人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可是自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那一天起,就再没有分开过。
  能嫁进流霞庄。只是找回了面子上的风光,那记忆里撕裂的痛楚,一点也没有消失。
  红帐暖香,在阵阵低吟中轻轻摇晃,滑腻如玉的肌肤上,慢慢渗出了一层细汗。方琏的脸埋在那两堆如羊脂白玉的肉丘上,身下随着那低浅的吟唱轻颤,花叶玖近乎完美的**,在他手底下绽放如娇蕊。他很迷恋这副身子。可仅仅只是迷恋身子而已。
  “啊,啊……夫君……”花叶玖咬着锦被,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却猛觉身子一凉。上面那人已经离了出来,她心中没有来由地一慌,起身便抱住了他,“方……大哥,这是……”她的脸由白而转红,变换了几次,才找准要表达的情绪。按照以前的性子,忤逆她的人必然得不到好脸色,但是现在,方琏能接受她这个不干不净的身子……她还能求什么?太露骨的话,她问不出来,可是不问而由他,她又不甘。温香暖玉般的身子贴在了他背上,却见他揉了揉眉心,十分疲惫的模样。
  “日里多了些应付,很累,今天就到这儿吧。”他的背脊凉凉的,但弧度优美,令人心悸。有些人,须得放低了姿态看,才美。可是他的冷凉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花叶玖的心里,她莫明地慌乱起来,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可是嫌阿玖不够好?”也就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别的资本,能留得住这个男人。
  “怎会?”方琏笑起来很温柔,却少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那为什么要走?就留在阿玖身边,可好?”花叶玖目光闪烁,确有几分我见忧怜。
  方琏迟疑了一下:“婆子们说,成亲前日日相见,不太吉利……”
  “我不管……不管,已经有了这一日两日,哪还忌惮着许多?”花叶玖嘟起了红唇,扳过方琏的脸,在他嘴角轻轻一吻,跟着,一条修长的大腿熟络得缠了上去。方琏的目光有些恍惚,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他咬了咬牙,将她抱在身前扶正,一字字地道:“那你将来可别后悔啊。”
  “你不悔,我便不悔。”花叶玖浅笑着,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用力搂住他的脖子。
  方琏轻轻地哼了一声,掌心游走,按在她光洁的腰臀处,使出一道柔劲,花叶玖轻吟一声,只觉得豁中饱满,一截玉茎顺势顶了进来。两人相对,目光莹然似火,随着紧贴的动作轻轻摇曳,花叶玖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以后不要叫我夫君……”律动快了一些,红纱帐中叠着暧昧地喘息。方琏缓缓地闭了上眼睛,露出些许玩味地笑。
  “不……不叫夫君,那叫,叫什么……”花叶玖的句子碎了,被那熟稔的力道撞碎。
  “你可以叫我混蛋,畜牲,不是人的东西……”他的手停在她的秀发间,翻身将她抵上床柱,她惊呼着说了一个字。
  “痛!”痛过之后,亮出的却是眼底惊喜的艳光……有些事情一但混入了算计的成份,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肉身牵绊,那样几进几出的韵律,居然也会变得趣味全无。花叶玖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他却越来越没有表情,两人相对拥抱,看不对彼此的脸,只知道贴合之处的润泽,汩汩而出,像是春暖时融却的冰。 


☆、第341章 连理

  茶小葱这一觉睡得很沉,大概是因为焚音在左近的缘故,她自以为没什么事值得自己操心。
  天快亮时,被长久习惯养成的生物钟唤醒,揉开惺忪睡眼,却发现魔尊焚音已经坐在床边上虎视眈眈了。
  “有病!”茶小葱抱着膝盖挪退尺许,绕开了焚音下床找鞋子,这才发现魔尊大人正提着她的鞋子面无表情地望向这边。“你真是有病啊,居然喜欢帮人提鞋子!”茶小葱咆哮着,从他手里夺过鞋子三下五去二套在脚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后者一副皮肉不痛的模样,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了。可是走出去没两步,她又被一股浓烟给呛了回来。
  “姓宋那小子在外面烧尸体,就不劳你费心了。”焚音不咸不淡地开口。
  “咳,咳咳……你怎么不早说?”茶小葱一拍桌子坐下。
  她就想不明白,这位魔尊大人为什么不乖乖地去渺夜之城呆着,跟着她跑来跑去做什么。当然,她接下来就会发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冷场了,因为堂堂大魔尊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两人同时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焚音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不言不笑,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他若是直接将茶小葱打晕扛走,还好理解些。曾闻,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上帝若是思考呢……人类,该冒冷汗吧。
  “对了,我还要问你,你堂堂魔界至尊,不去渺夜之城呆着,跟着我做什么?”茶小葱察觉到刚穿上的鞋子有些许未褪的体温。不觉缓和了神情。以前,暮云卿也喜欢这样为她“提鞋”,他总是说人类的体温比较低,入冬后会觉得冷,需要捂暖了穿才好。
  “本尊猜你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本尊不去襄阳。”焚音顶着侗明那张脸,表情里却多了一些无所不知的超然。俗称,装。逼。
  “那为什么……”茶小葱并非第一次觉得站在焚音面前无秘密可言,这种红果果的感觉非常不好。
  “本尊在冥界伤了元气,不意费神想那些琐事。至于渺夜之城……暂时回不去……”焚音盯了她一眼,直盯着她毛骨悚然,“你担心襄阳就直接说出来,本尊不会不答。你想问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包括你这次御华派之行会遇上什么。”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没说……也对,以仙魔对抗的立场,他没直接将茶小葱拍成饼干就很不错了。
  “婪夜的事情,你也知道?”茶小葱突然抬起了头。焚音逆光的影子扣在桌椅之间,像一座安稳的古钟,她迎着初晨升起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邪鬼王,冥界,时光倒流,这一切都似没有魔尊大人出现得那般奇巧。他是特地来救她的?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单单只是为了与邪鬼王翻脸?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蕴着深意,却都是茶小葱看不懂的。
  “你是想问,那只狐狸有没有死?”焚音轻易便看穿了她的小儿女心思,语气中不免掺着几分鄙夷,“他现在没死。不过也离死差不多了。身为狐王。他应该知道滥用时间之术的惨重代价。”言至于此,便是答案。
  “他……”茶小葱喉间一哽,全身的血液似被凝固,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做得不错。身为王者,能为臣民牺牲至此,是他族的荣幸。”焚音并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佩服,但是这种佩服,却恰恰否定了茶小葱的所有立场,关于相爱的一切,好像都被撕成了碎片,茶小葱直到此刻,听到焚音亲口提及,才真正领略到,婪夜……首先是仙狐族的王者,其次,才是她茶小葱的恋人。在大是大非的立场当中,都没有所谓的选择可言,因为路,是一早就铺好了的。
  她曾说自己选择的是婪夜,可真的是这样么?事发之后那深重的孤独感是什么?那种被人生生遗弃的心情又是什么?
  “本尊者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本尊走?你此刻点头,或者可以少走许多弯路。”焚音的语气一变,已换成了警告,可茶小葱却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她一把抓住了焚音的衣襟,抓得紧紧的,直到指节发白。
  “告诉我,婪夜他在哪儿?”如果只是单纯的背叛,她还能承受,如果呆是甲与乙的简单选择,她还可以放弃,可是婪夜他……与他数载纠缠,心心相印,他的心思,她怎么能不明白。他说过,小的时候,他根本不算是一位胜任的王者,他也有无法扭转命途,他是青丘之国的王,所以注定不可能给她一生一世。他骗了她,光送一所梳子,只是纪念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开始,而终点,他们都看不到。“告诉我,婪夜他在哪儿?你告诉我!”她几乎是咆哮出声,却被焚音轻易地拂开了手指。
  “冥顽不灵!”焚音赠予她四个字,再不多言。
  大门被人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刺眼的强光,宋以升看着侗明从范铨的房中走出来,眼中莫明地燃起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大师兄,三师兄,这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启程。”
  宋以升与薇儿合计了一下,觉得茶小葱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最关键是,现在“大师兄”他自己回来了,师父交代的事情也算完成了,原本这里的一切就建立在大师兄被端极派所掳的础基上,现在借口不成立,计划也只好放弃。接下来,便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大概谁也没想到,一直与大师兄不合的侗明会突然出现在大师兄的房里。
  “大师兄那把剑我看过了,是真的,人也……是真的。”薇儿走在队伍的最末,在宋以升手心划字。
  “那他的手要怎么解释?”宋以升抬头看了看茶小葱的背影,在薇儿的手上回道。薇儿的脸有些白。她抬脸看看“大师兄”,又看看“三师兄”,生生地吞下一口口水。大师兄断掉的手回来了是很奇怪,但已经死透的三师兄又活过来了,才是真正地诡谲。
  御华派一众弟子迎回了大师兄,正式从临安城附近撤离,原本由水脉环护的小镇突然着了火,好在居民们跑得快。才免去了许多死伤。事后清点,发现镇上并无伤亡,只损失了些许财物,但奇怪的是,东镇王伯家的狗,不知从哪儿叼来了半截腿骨,那骨头一看,就是人身上的……狗食人肉。是这镇上的忌讳,王伯只好着人将这狗杀了,算是了结。然而,最奇怪是,这十几天来发生过什么事,镇上的人一点也记不起来。
  司徒钟琴带着几名低阶弟子下山。最先听到的就是临安城附近的村镇大火的怪谈,派了弟子查探,却是一无所得。
  “你们几个留下来,一有消息立即向师门禀报。”司徒钟琴带着元知义亲自挑选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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