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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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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史
作者:明·冯梦龙
内容简介:
《情史》,全称《情史类略》,又名《情天宝鉴》。全书二十四卷共八百八十二条。如果把一条二目的二十则算上,则超过了九百条。主要是选自历代笔记、小说、史籍以及其它文学作品中的有关男女之情的事录,经过加工编纂而成。若干已散佚的作品和故事,赖之而得保存。部分内容则系编者辑录传闻。书中不少篇章,成为后来小说和戏曲的题材。
书中故事,上起周室,下至明季,汇集了两千年封建社会中形形色色的男女之情,其中有封建统治者的荒淫无耻生活,有封建道德束缚下牺牲者的悲惨遭遇;有很大一部分是写正式婚姻之外的非正常的男女关系,它是封建婚姻制度下男女之情畸形发展的实录;也有不少一部分是写青年男女的忠贞爱情;还有一些写的是神鬼妖物与人的关系,看去虽不免荒诞不经,但大都符合不同时代的世情。总之,可以从中看出整个封建社会不同年代男女之间的各种情态,了解一部分封建社会的现实。当然其中也包含有不少消极因素,如有些内容称场了封建伦理道德,有些内容不免稍涉淫秽,其神鬼妖物内容虽然反映的是世态世情,但也难免产生消极的影响,而有些内容过简,缺乏故事情节的篇目,则使人产生滥芋充数之感。本书的出版,目的是为小说研究者提供参考资料,所以依明刊本全部收入,不作删节,以便研究者一窥全豹。
正文
说明
《情史》,全称《情史类略》,又名《情天宝鉴》。全书二十四卷共八百八十二条。如果把一条二目的二十则算上,则超过了九百条。主要是选自历代笔记、小说、史籍以及其它文学作品中的有关男女之情的事录,经过加工编纂而成。若干已散佚的作品和故事,赖之而得保存。部分内容则系编者辑录传闻。书中不少篇章,成为后来小说和戏曲的题材。
《情史》一书,一向认为是冯梦龙编述,即认为詹詹外史是冯梦龙的又一别号。此说,已约定俗成。但,詹詹外史究竟是不是冯梦龙之又一别号?《情史》是否冯梦龙所编述?事尚可疑。故,此排印本仍依明版、清版原书题署:詹詹外史评辑。
《情史》一书,作为小说史的一份资料,是有重要参考价值的。书中故事,上起周室,下至明季,汇集了两千年封建社会中形形色色的男女之情,其中有封建统治者的荒淫无耻生活,有封建道德束缚下牺牲者的悲惨遭遇;有很大一部分是写正式婚姻之外的非正常的男女关系,它是封建婚姻制度下男女之情畸形发展的实录;也有不少一部分是写青年男女的忠贞爱情;还有一些写的是神鬼妖物与人的关系,看去虽不免荒诞不经,但大都符合不同时代的世情。总之,可以从中看出整个封建社会不同年代男女之间的各种情态,了解一部分封建社会的现实。当然其中也包含有不少消极因素,如有些内容称场了封建伦理道德,有些内容不免稍涉淫秽,其神鬼妖物内容虽然反映的是世态世情,但也难免产生消极的影响,而有些内容过简,缺乏故事情节的篇目,则使人产生滥芋充数之感。本书的出版,目的是为小说研究者提供参考资料,所以依明刊本全部收入,不作删节,以便研究者一窥全豹。
情史序
情史,余志也。余少负情痴,遇朋侪必倾赤相与,吉凶同患。闻人有奇穷奇枉,虽不相识,求为之地,或力所不及,则嗟叹累日,中夜展转不寐。见一有情人,辄欲下拜。或无情者,志言相忤,必委曲以情导之,万万不从乃已。尝戏言,我死后不能忘情世人,必当作佛度世,其佛号当云“多情欢喜如来”。有人称赞名号,信心奉持,即有无数喜神前后拥护,虽遇仇敌冤家,悉变欢喜,无有嗔恶妒嫉种种恶念。又尝欲择取古今情事之美者,各著小传,使人知情之可久,于是乎无情化有,私情化公,庶乡国天下,蔼然以情相与,于浇俗冀有更焉。而落魄奔走,砚田尽芜,乃为詹詹外史氏所先,亦快事也。是编分类著断,恢诡非常,虽事专男女,未尽雅驯,而曲终之奏,要归于正。善读者可以广情,不善读者亦不至于导欲。余因为序而作情偈以付之。偈曰:“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四大皆幻设,性情不虚假。有情疏者亲,无情亲者疏,无情与有情,相去不可量。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子有情于父,臣有情于君,推之种种相,俱作如是观。万物如散钱,一情为线索,散钱就索穿,天涯成眷属。若有赋害等,则自伤其情。如睹春花发,齐生欢喜意。盗贼必不作,奸宄必不起。佛亦何慈悲,圣亦何仁义。倒却情种子,天地亦混沌。无奈我情多,无奈人情少。愿得有情人,一齐来演法。”
吴人龙子犹序
序
六经皆以情教也。《易》尊夫妇,《诗》有《关雎》,《书》序嫔虞之文,《礼》谨聘、奔之别,《春秋》于姬、姜之际详然言之。岂以情始于男女,凡民之所必开者,圣人亦因而导之,俾勿作于凉,于是流注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间而汪然有余乎!异端之学,欲人鳏旷以求清净,其究不至无君父不止。情之功效亦可知已。是编也,始乎“贞”,令人慕义;继平“缘”,令人知命:“私”“爱”以畅其悦:“仇”“憾”以伸其气:“豪”“侠”以大其胸:“灵”“感”以神其事:“痴”“幻”以开其悟:“秽”“累”以窒其淫:“通”“化”以达其类:“芽”非以诬圣贤,而“疑”亦不敢以诬鬼神。辟诸《诗》云兴、观、群、怨、多识。种种俱足,或亦有情者之朗鉴,而无情者之磁石乎!耳目不广,识见未超,姑就睹记凭臆成书,甚愧雅裁,仅当谐史。后有作者,吾为裨谌,因题曰《类略》,以俟博雅者择焉。
江南詹詹外史述
卷一 情贞类
☆范希周
建炎庚戌岁,建州贼范汝为因饥荒,啸聚至十余万。次年春,有关西人吕忠翊,受福州税官。方之任,道过建州,有女十七八岁,为贼徒所掠。汝为有族子名希周,本士人,年二十五六,犹未娶。吕监女为希周所得。希周知为宦家女,又有色,性复柔和,遂卜曰,合族告祖备礼,册为正室。是冬,朝廷命韩郡王统大军讨捕。吕氏谓希周曰:“妾闻贞女不事二夫,君既告祖成婚,则君家之妇也。孤城危逼,其势必破。君乃贼之亲党,其能免乎!妾不忍见君之死。”引刀将自刎,希周急止之曰:“我陷贼中,原非本心,无以自明,死有余责。汝衣冠儿女,掳劫在此,大为不幸。大将军将士皆北人,汝既属同方,或言语相合,骨肉宛转相遇,又是再生。”吕氏曰:“果然,妾亦终身无再嫁理。但恐为军将所掳,誓不再辱,惟一死耳!”希周曰:“吾万一漏网,亦终身不娶,以答汝今日之心。”先是,吕监与韩郡王有旧。韩过福州,辟吕监为提辖官,同到建州。十余日城破,希周不知所之。吕氏见兵势甚盛,急就荒屋白缢。吕监巡警之次,适见之,使人解下,乃其女也。良久方甦,具言所以。父子相见,且悲且喜。事定,吕监随韩帅归临安,将改嫁女。女不欲,父骂曰:“汝恋贼耶?”吕氏曰:“彼虽名贼,实君子也。但为宗人所逼,不得已而从之。在贼中,常与人作方便,若有天理,其人必不死。儿今且奉道在家,亦足娱事二亲,何必嫁也。”
绍兴壬戌岁,吕监为封州将领。一日,广州使臣贺承信,以公牒到将领司,吕监延于厅上。既去,吕氏谓吕监曰:“适来者何人?”吕监曰:“广州使臣。”吕氏曰:“言语走趋,宛类建州范氏子。”监笑曰:“勿妄言,彼自姓贺,与汝范家子毫无相惹。”吕氏嘿然而止。
后半载,贺承信以职事复至吕监厅事,吕监时或延以酒食。吕氏屡窥之,知实希周也。乃婉诉其父,因饮酒款熟间,问乡贯出身。贺羞愧曰:“某建州人,实姓范,宗人范汝为者叛逆,某陷在贼中。既大军来讨,城陷,举黄旗招安。某恐以贼之宗族,一并诛夷,遂改姓贺,出就招安。后拨在岳承宣军下。收杨么时,某以南人便水,常在前锋,每战某尤尽力,主将知之,贼平后,遂特与某解繇。初任和州指使,第二任授合州监,以缺远,逐只受此广州指使。”吕监又问曰:“令孺人何姓,初娶再娶乎?”范泣曰:“在贼中时,掳得一官员女为妻。是冬城破,夫妻各分散走逃,且约苟全性命,彼此勿娶嫁。某后来又在信州寻得老母。现今不曾娶,只有母子二人爨妾一人而已。”语讫,悲泣失声。吕监感其恩义,亦为泣下。引入中堂见其女,留住数日,事毕,令随希周归广州。
后一年,吕监解满,迂道之广州。待希周任满,同赴临安。吕得淮上州钤,范得淮上监税官。
范子作贼,吕氏从贼,皆非正也。贪生畏逼,违心苟就,其实俱有不得已者焉。既而鳏旷相守,天亦怜其贞而终成就之,奇哉!
☆盛道
赵援姜,资中盛道妻。建安五年,道坐罪,夫妻闭狱。子翔,方五岁。姜谓道曰:“官有常刑,君不得免矣!妾在,何益君门户。君可同翔亡命,妾代君死,可得继君宗庙。”道依违数日,姜苦劝之,遂解脱,给衣粮使去。姜代为应对,度道走远,乃告。吏杀之。后遇赦,父子得还。道虽仕宦,终不再娶。
羊角死生之义,不谓见于闺阃。
☆祝琼
德兴祝琼妻程氏,生二子,曰萃,曰英,母子悉被姚寇虏去。琼不爱重赀,遣人赎之。寇不满意,第许赎其长儿萃,而犹执程氏与幼儿。程氏泣谓赎者曰:“吾终不辱吾夫”。至盘田坐麦畦中,指寇大骂。寇怒而毙之。越三日,有族人过其地,见小儿走入麦畦中,就而视之,见程氏尸在。死且三日,又值大暑,面色如生。而儿三日无乳不死。族人归报琼,琼疾趋收其尸,抱其子归。琼亦终身不再娶。
☆天台郭氏
郭氏天台人,嫁为某卒妻,殊有姿色。千夫长李某心慕焉。会卒远戍,李日至卒家,百计调之,郭氏毅然不可犯。夫归,具以白之。一日,李过卒家,卒忆前事,怒形于色,亟持刃出,而李已脱走,诉于县。案议持刃杀本部官,罪当死。置之狱中,郭氏躬往餽食。闭户业绩纺,以资衣食。久之,有叶押狱者,尤有意于郭氏。乃顾视其卒,日饮食之,情若手足。卒感激入骨髓。忽传有五府官来,盖斩决罪囚者。叶报卒知,卒谓郭氏曰:“我死有日,此叶押狱未有妻,汝可嫁之。”郭氏日:“汝以我色致死,我又能再适以求生乎!”既归,持二幼儿痛泣而言曰:“汝父行且死,汝母死亦在旦夕,我儿无所倚,终必死于饥寒,今将卖汝以活性命。汝归他人家,非若父母膝前,仍自娇痴为也。”其子女颇聪慧,解母语意,抱母而号,引裾不肯释手。遂携二儿出,召人与之。行路亦为之堕泪。富室有怜之者,纳其子女,赠钱三十缗。郭氏以二之一具酒馔,携至狱门,愿与夫一再见,叶听入。哽咽不能语,既而曰:“君扰叶押狱多矣,可用此少答之。又有钱若干,可收取自给。我去一富家执作,恐旬日不及见君也。”饮泣而别。走至仙人渡溪水中,危坐而死。是水极险恶,竟不为冲击倒仆。人有见者,报之县。往验得实,皆惊异失色,为具棺敛葬之,表其墓曰“贞烈”。宣抚使廉得其事,原卒之情,释之。富家遂还其子女,卒亦终身誓不再娶。
始以色采动人,累夫于死。卒能以节动人,脱夫子死。世之娶妇,每求美而不求贤,其自为亦拙矣。
长安大昌里人,有仇家欲报之而无道。劫其妻父,使要其女。父呼其女而告之。女计念:不听,则杀父,不孝;听之,则杀夫,不义。欲以身当之,应曰:“诺,夜在楼上,新沐头,东首卧,则是矣。妾请开户俟。”仇家至,断头持去,视之,乃其妻头也。仇家痛焉,遂释,不杀其夫。此女不忍其夫,宁自忍也。郑雍姬之见偏矣哉。
☆罗敷
邯郸秦氏女,名罗敷,嫁邑人王仁。仁为赵王家令。敷出采桑于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因置酒欲夺焉。敷善弹筝,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赵王乃止。其一解云: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其二解云: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素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其三解云: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晳,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干人,皆言夫婿殊。”
一解,极慕己容色之美。末解,画出一个风流佳婿。夫妇相爱之情,隐然言外。赵王闻之,亦不觉惭矣。
☆李妙惠
李妙惠,扬州女,嫁与同里举人卢某为妻。卢以下第发愤,与其友下帷西山寺中,禁绝人事,久无家音。
成化二十年,有与同名者死京城,乡人误传卢死,父母信之。居无何,岁大饥,维扬以北,家不自给。父母怜李寡贫,欲夺其志,强之不可。临川盐商谢能博子启,闻其美且贤也,致币请婚。李自缢者再,公姑患之。时李之父在外郡,训乡学。李母偕邻妪劝谕殷勤,防闲愈密。李日夜哀泣,闻者为之堕泪。既知势不可解,乃勉从焉。缄书与父诀,词甚惨。及归谢家,抗志益笃。谢之继母,亦杨州人,与李有瓜葛。李即跪请,愿延斯须之命,终身为主母执役。因坚侍母旁不去。谢故饶婢妾,未及凌犯。居数日,李复恳请为尼,母姑唯唯。度还乡无复之耳,于时(是)启船先发,而母及李继之。至京口,舟泊金山寺下,母偕之上寺酬醮。有笔墨在方丈,李取题壁间云:
一自当年拆凤凰,至今消息两茫茫。盖棺不作横金妇,入地还从折桂郎。彭泽晓烟梦归宿,潇湘夜雨断愁肠。新诗写向金山寺,高挂云帆过豫章。
款其后曰:“扬州卢某妻李氏题。”卢后会试登甲榜,捷音至扬州,父母乃知子存,然无及矣。
弘治元年,纂修宪庙实录,差进士姑苏杜子开来江右采事,未报,复使卢促之。过家,知妻已嫁, 恐伤父母,不敢言,然亦未忍别议,遂行。道出镇江,登金山,见寺壁题,不觉气噎。问之寺僧,曰:“先有姑媳过此,留题去矣。”卢录其诗以去。至江右,密筹之徐方伯。方伯曰:“咸艘逾千,孰从觇察?纵得之,声亦不雅。盍以计取乎!”乃选台隶最黠者一人,谕以其故,令熟诵前诗,驾小艇,沿盐船上下歌而过之。越三日,忽闻船中女声启窗唤曰:“此诗从何得来?”隶前致卢命。李大惊曰:“扬州卢举人,其死已久,尔欺我也。”隶备述如所谕语。叩父母及妻名,一一不爽。李遂掩泣曰:“其我夫矣。始吾闻歌已疑之,恨未有间。今日商偶往娼院,母亦过邻舟,故得问汝。汝归可善为我辞。”因密致之约,挥手曰:“去,去!”隶归报,其夜,依期舟来,遂接李至公馆,夫妻欢会如初。商赀具付母主其出入,母转以委李。及商归,检视,历历分明,封志完固,叹曰:“关羽昔逃归汉,曹公时不追,而曰‘彼各为其主’,此亦为其夫耳。贞妇也,可置之。”弘治二年也。
卢下帷发愤,不必绝家音。其父母且从容问耗,亦不必汲汲嫁妇。天下多美妇人,商人子亦不必强纳士人之妻。全赖李氏矢心不贰,遂成一片佳话。
☆卢夫人
卢夫人,房玄龄妻也。玄龄微时,病且死,曰:“吾病革,君年少,不可寡居,善事后人。”卢泣,入帷中,剔一目示玄龄,明无他念。玄龄愈,礼之终身。
按梁公夫人至妒。太宗将踢公美人,屡辞不受。帝令皇后召夫人,告以“媵妾之流,今有常制。且司空年暮,帝欲有所优诏”之意。夫人执意不回。帝乃令谓之曰:“若宁不妒而生,宁妒而死!”乃遣酌卮酒与之,曰:“若然,可饮此鸩。”然实非鸩也。夫人一举便尽,无所留难。帝曰:“我尚畏见,何况玄龄!”人谓房公为怕妇,抑孰知感剔目之情也。
☆金三妻
昆山舟师杨姓者,雅与金姓者善。金姓者死,有子曰金三,年十七八,窭甚,将行乞。杨见而怜之,因招入舟收养之。既久,杨夫妇以其力勤也,爱之甚。杨无子,有一女,年亦相若,因以妻三。岁余产一女,逾睟盘,病死。三哭之甚哀,成疾,日渐尪羸阽危。杨夫妇始悔恨,骂詈不绝。一日江行,泊孤岛下,杨谓三:“舟中乏新,不得炊,可登岸拾枯枝为爨。”三力疾去,则弃三挂帆行矣。三得枯枝至泊所,失舟所在。知杨弃己也,恸哭欲赴江死。既又念,岛中或逢人,冀可救援。转入林,行至一所,见戈戟森森,列卫在焉,为之骇愕。徐侦之,无所闻。渐就问,寂无人,仅有八大箧,封识完好,竟不知为何。盖盗所劫财,暂置此地。三乃匿戈沟中,再临江滨,适有他舟经其地,三招之来,曰:“我有行李,待伴不至,可附我去。”舟人许诺。遂即携八大箧入舟。行抵仪真,问居停主人家,密启箧视,皆金珠也。即其地售值得如千(干),服食起居非故矣。既收童仆,复将买妾。一日过河下,杨舟适在,三识之,杨不知也。三乃使人雇其舟,去往湖襄贾。辎重累累,舳舻充(牜刃)。
先是杨弃三时,女昼夜啼哭不欲生。父母强之更纳婿,女不从。至是三登舟,舟人莫敢仰视。女窃窥之,惊语母曰:“客状甚似吾婿。”母詈之曰:“见金夫不有躬耶?若三,不知死所矣。”女遂不敢言。三顾女,佯谓舟人曰:“何不向船尾取破毡笠戴之”。盖三窭时,初登杨舟有是言也。于是妻觉之,出相见,与抱哭,欢若平生。而杨夫妇罗拜请罪,悔过无已。三亦不与较。寻同归三家焉。未几,会剧寇刘六、刘七叛入吴。三出金帛募死士,从郡别驾胡公,直捣狼山之穴,缚其渠魁,讨平之,功授武骑尉,妻亦从封云。事载《耳潭》。
☆申屠氏
申屠氏,宋时长乐人,美而艳,申屠虔之女也。既长,幕孟光之为人,名希光。十岁能属文,读书一过,辄能成诵。其兄渔钓海上,作诗送之曰:
“生计持竿二十年,茫茫此去水连天。往来酒洒临江庙,昼夜灯明过海船。雾里鸣螺分港钓,浪中抛缆枕霜眠。莫辞一棹风波险,平地风波更可怜。”
其父常奇此女,不妄许人。年二十,侯官有董昌,以秀才异等,为虔所识,逐以希光妻昌。希光临行,作留别诗曰:
“女伴门前望,风帆不可留。岸鸣蕉叶雨,江醉寥花秋。百岁身为累,孤云世共浮。泪随流水去,一夜到阃州。”
入门,绝不复吟,食贫作苦晏如也。居久之,当靖康二年,郡中大豪方六一者,虎而冠者也。闻希光美,心悦而好之,乃使人阴诬昌重罪,罪至族。六一复阳为居间, 得轻比,独昌报杀,妻子幸无死。因使侍者通殷勤,强委禽焉。希光具知其谋,谬许之。密寄其孤于昌之友人。乃求利匕首,怀之以往,谓六一曰:“妾自分身首异处矣,赖君高谊,生死而骨肉之,妾之余,君之身也,敢不奉承君命。但亡人未归浅土,心窃伤之,唯君哀怜,既克葬,乃成礼。”六一大喜,立使人以礼葬之。于是希光伪为色喜,装入室。六一既至,即以吃首刺之帐中,六一立死。因复杀其侍者二人。至夜中,诈谓六一卒病委笃,以次呼其家人。家人皆愕,卒起不意,先后奔入,希光皆杀之,尽灭其宗。因斩六一头,置囊中,驰至董昌葬所,以其头祭之。明旦,悉召山下人告之曰:“吾以此下报董君,吾死不愧魂魄矣。”遂以衣带自缢而死。
此妇是谢小娥一流人。方知劓鼻断腕,尚是自了汉勾当。彼甄皇后、巢刺王妃、朱氏辈,反面事仇,真禽兽不若矣。
☆王世名妻
王生世名,武义人。父良,为其族兄俊殴死,巳成讼,而伤暴残父尸,复自罢仇。从族尊者之议,割亩以谢,则受之。而岁必封识其亩值藏之,人不知也。仇以好来,亦好接之,不废礼也。已而,阴铸剑,镂曰“报仇”,自佩之。其绘父像,亦绘持剑者在侧。人问之,曰:“古人出必佩剑也。”凡四五载,得游泮,兼抱子矣,始谓妇俞曰:“打此呱呱,王氏之先不馁。所以隐忍至此者,正有需也。今固死日。上有太夫人,下有婴儿,贵在汝。”遂仗剑出,斩仇头于蝴蝶山下。归拜母曰:“儿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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