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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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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宴。临出赠此众物。“听者闻其形状,知是贾后,惭笑而去。时他人入者多死,惟此小吏以后爱之,得全而出。
  ☆郁林王何妃
  郁林王何妃,讳婧英,庐江灊人,抚军将军戢女也。初将纳为南郡王妃,文惠太子嫌戢无男,门孤,不欲与婚。正俭以南郡王妃,便为将来外戚,惟须高胄,不须强门。今何氏荫华族弱,实允外戚之义。永明三年乃成婚。妃禀性淫乱,南郡王所与无赖人游,妃择其美者,皆与交欢。南郡王侍书人马澄,年少,色美甚,妃悦之,常与斗腕较力,南郡王以为欢笑。
  澄者,本剡县寒人,尝于南岸逼略人家女,为秣陵县所录,南郡王语县散遣之。澄又逼求姨女为妾,姨不与,澄诣建康令涴徽孚讼之,徽孚曰:“姨女可为妇,不可为妾。”澄曰:“仆父为给事中,门户既成,姨家犹是贱,正可为妾耳。”徽孚呵而遣之。十一年,为皇太孙妃。
  又有女巫子杨珉之,亦美貌,妃尤爱悦之,与同寝处如伉俪。及太孙即帝位,为皇后。封后嫡母刘为高昌县都乡君,所生母宋为余杭广昌乡君。后将拜,镜在床无因堕地。其冬,与太后同日谒太庙。杨珉之为帝所幸,常居中侍。明帝为辅,与王晏、徐孝嗣、王广之并面请,不听,及令萧谌、坦之固请。皇后与帝同席坐,流涕覆面,谓坦之曰:“杨郎好少年,无罪过,何可枉杀!”坦之耳语于帝曰:“此事别有一意,不可令人闻。”帝谓皇后为阿奴曰:“阿奴暂去。”坦之乃曰:“外间并云,杨珉之与皇后有异情,彰闻遐迩。”帝不得已,乃为敕。坦之驰报明帝,即令建康行刑,而果有敕原之,而珉之已死。后既淫乱,又与帝相爱亵,故帝恣之。又迎后亲戚入宫,常赐人百数十万,以武帝曜云殿处后家属。帝废后贬为皇妃。
  ☆元帝徐妃
  梁元帝徐妃,讳昭佩,东海郯人也。天监十六年十二月,拜湘东王妃,生世子方等,益昌公主含贞。妃无容质,不见礼于帝,三二年一入房。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妃性嗜酒,多洪醉,帝还房必吐衣中,与荆州后堂瑶光寺智远道人私通。酷妒忌,见无宠之妾,便交杯接坐,才觉有娠者,即手加刀刃。帝左右暨季江有姿容,又与淫通。季江每叹曰:“植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漂;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时有贺徽者,美色。妃要之于普贤尼寺,书白角枕为诗相赠答。既而,贞惠世子方诸母王氏宠爱,未几而终。元帝归咎于妃。及方等死,愈见疾。太清三年,遂逼令自杀,以尸还徐氏,谓之出妻,葬江陵瓦官寺。帝制《金楼子》,述其淫行。
  ☆北齐武成皇后胡氏
  胡后者,安定胡延之女。其母范阳卢道约女,初怀孕,有胡僧诣门曰:“此宅瓠芦中有月。”既而生后。天保初,选为长广王妃。产后主日,鸮鸣于产帐上。武成崩,尊为皇太后。陆媪及和士开,密谋杀赵郡王叡,出娄定远、高文遥为刺史。和、陆谄事太后无不至。初武成时,后与诸阉人亵狎。武成宠幸和士开,每与后握槊,因此与后奸通。自武成崩后,数出诣佛寺,又与沙门昙献通。布金钱于献席下,又挂宝胡床于献屋壁,武成平日所御也。乃置百僧于内殿,托以听讲,日夜与昙献寝处。以献为昭立统。僧徒遥指太后,以弄昙献,乃至谓为太上者。帝闻太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太后,见二少尼,悦而召之,乃男子也。于是昙献事亦发,皆伏法。并杀元山王三郡君,皆太后所昵也。帝视晋阳,奉太后还邺。至紫陌,卒遇大风。舍人魏僧伽明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帝诈云邺中有急,弯弓缠矟驰入城。令邓长顒幽太后北宫,仍事,敕内外诸亲,一不得与太后相见。久之,帝复迎太后。太后初闻使者至,大惊,虑不测。每太后设食,帝亦不敢尝。周使元伟来聘,作《述行赋》,叙郑庄公克段而迁姜氏,文虽不工,当时深以为愧。齐亡入周,恣行奸秽。隋开皇中殂。
  ☆魏灵太后
  武都人杨白花,少有勇力,容貌雄伟。灵太后(胡姓,司徒国珍女。能射中针眼。初为尼,颇能讲道。宣武帝召入掖庭,立为后)逼通之。白花惧及祸,率其部曲奔梁,易名华。太后追思不能已,为作《杨白花歌》,使宫人昼夜连臂蹋足歌之。其辞曰:“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
  宣武于洛阳立瑶光寺,为椒房学道之所。掖庭美人,并在其中。亦有名族处女,来仪此寺。及尔朱兆入洛,纵兵大掠,时有秀容胡骑数十,入瑶光寺淫秽。自后颇获讥讪。京师语曰:“洛阳男儿急作髻,瑶光寺尼夺作婿。”
  ☆隋宣华夫人陈氏
  宣华夫人陈氏,陈宣帝之女也。性聪慧,姿貌无双。及陈灭,配掖庭,后选入宫为嫔。时独孤皇后性妒,后宫罕得进御,惟陈氏有宠。晋王广之在藩也,阴有夺宗之计,视为内助,每致礼焉,进金蛇、金驼等物,以取媚于陈氏。皇太子废立之际,颇有力焉。及文献皇后崩,进位为贵人。专戾擅宠,主断内事,六宫莫与为比。及上大渐,遗诏拜为宣华夫人。初,上寝疾于仁寿宫也,夫人与皇太子同侍疾。平旦出更衣,为太子所逼,夫人拒之得免。归于上所,怪其神色有异,问其故,夫人泫然曰:“太子无礼。”上恚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诚误我!”因呼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曰:“召我儿。”述将等呼太子,上曰:“勇也。”述、岩出阁为敕,书讫,示左仆射杨素。素以其事白太子。太子遣张衡入寝殿,遂令夫人及后宫同侍疾者,并出就别宫。俄闻上崩,而未发丧也。夫人与诸后宫相顾曰:“事变矣。”皆色动股栗。晡后,太子遣使者赍金盒子,缄纸于际,亲书“封”字,以赐夫人。夫人见之惶惧,以为鸩毒,不敢发。使者促之,乃发,见盒中有同心结数枚,诸人咸悦。相谓曰:“得免死矣。”陈氏恚而却坐,不肯致谢诣。宫人共逼之,乃拜使者。其夜,太子烝焉。及炀帝即位之后,出居先都宫,寻召入。岁余而终,时年二十九。帝深悼之,为制《伤神赋》。
  ☆唐高宗武后
  武氏得幸于太宗为才人,赐号武媚。高宗为太子时,入侍太宗疾,见武氏,悦之,遂即东厢烝焉。太宗崩,武氏为尼。忌日,上诣寺行香,武氏见上而泪。时王后疾萧淑妃之宠,阴令武氏长发,纳之后宫,欲以间淑妃。武氏巧慧多权术,初入宫,屈体事后,后数称其美。未几大幸,拜为昭仪。后及淑妃宠皆衰,更相与谮之,上皆不纳。及武后生子,上欲废后而立之。褚遂良谏曰:“武氏经事先帝,众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万代之后,谓陛下为何如主?”武氏在帘中大言曰:“何不扑杀此獠!”上乃逐遂良,而立武氏。王皇后与萧妃并废。
  遂良不谏于蓄发纳之宫中之日,而谏于宠深爱笃欲立为后之时,呜呼,晚矣!
  武氏既立为后,母杨氏进封荣国夫人。贺兰氏寡姐,封韩国夫人,卒。有女封魏国夫人,有殊色,在宫中,帝尤爱幸之。初,相里二子元庆、元爽,及后从兄惟良、怀运,事杨氏不以礼,虽列位从官,而后内衔之。后既忌魏国夫人夺己宠,会封泰山,惟良、怀运以岳牧来集,从还京师。后置堇毒,杀魏国夫人,归罪惟良等,尽杀之。元庆、元爽从坐,流龙州、振州死。家属徙岭外。取贺兰敏之为士彟后,赐武氏,袭封周国公。
  敏之少韶秀,轻俊自喜。杨氏其外祖母,与私通。因言其才,俾继士彟。后亦属意焉。尝曲宴于宫中,后逼淫之。敏之惧得罪,固辞,后愧且恨,未发也。而会杨氏卒,后出珍币建佛庐徼福。敏之乾没自用。司卫少卿杨思俭女,选为太子妃,告婚期矣,敏之闻其美,强私焉。杨丧未毕,褫衰粗,奏音乐。太平公主往来外家,宫人从者,敏之悉逼乱之。后叠数怒,至此暴其恶,流雷州,表复故姓,道中自经死。元爽子承嗣,奉士彟后。上元元年,进号天后。
  萧妃女义阳宣城公主,幽掖庭几四十不嫁。太子弘言于帝,后怒,鸩杀弘。帝将下诏逊位于后,宰相郝处俊固谏,乃止。仪凤中,帝病头,眩不能视。侍医张文仲、秦鸣鹤曰:“风上逆,砭血,头可愈。”后内幸帝疾得自专,怒曰:“是可斩也!帝体宁刺血处耶?”医顿首请命。帝曰:“医议疾,乌可罪。且吾眩不可堪,听为之。”医一再刺。帝曰:“吾目明矣。”言未毕,后帘中再拜谢曰:“天赐我师。”身负缯宝以赐。帝崩,中宗即位,天后称皇太后,遗诏军国大务听参决。嗣圣元年,太后废帝为卢陵王,自临朝,以睿宗即帝位。后坐武成殿,帝率群臣上号册。越三日,太后临轩册帝。自是太后常御紫宸殿,施参紫帐临朝。尊考为太师。魏三妣为王妃。
  时睿宗虽立,实囚之,而诸武擅命。于是,英公李敬业,临海丞骆宾王等,起兵于扬州,以恢复为名,弗克,死之。寻诏毁乾元殿为明堂,以浮屠薛怀义为使督作。怀义本姓冯氏,名小宝,鄠人也。阳道伟岸,性淫毒,徉狂洛阳市,露其秽。千金公主闻而通之,上言小宝可入侍。后召与私,大悦。欲掩迹,得通籍出入,使祝发为浮屠,拜白马寺主。诏与太平公主婿薛绍通昭穆,绍父事之,给厩马中官为驺侍,虽武承嗣、三思皆尊事惟谨。至是,托言怀义有巧思,故使入禁中,营造补阙。王求理上言,以为太宗时有罗黑黑,善弹琵琶,太宗阉为给使,使教宫人。“陛下若以怀义有巧性,欲宫中驱使者,臣请阉之,庶不乱宫闱。”表寝不出。堂成,拜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太后寻郊见上帝,加尊号曰圣母神皇。享万象神宫,制曌等十二文,自名为曌,进拜怀义辅国大将军鄂国公。令与群浮屠作大云经,言神皇革命事,颁示天下。后稍图革命,然虑人心不肯附,乃阴忍鸷害,斩杀怖天下。内纵酷吏周兴、来俊臣等为爪吻,有不慊,若素疑惮者,必危法中之。宗姓侯王,及他骨鲠臣将相,骈颈就铁,血丹狴户,家不自保。太后操奁具坐重帏,而国命移矣。遂大赦天下,改国号周,自称圣神皇帝。立武氏七庙,皆尊帝号。太子从姓武,降为皇嗣。
  太后虽春秋高,善自涂泽,左右亦不觉其衰也。俄而二齿生,下诏改元为寿。又自加号金轮圣神皇帝。置七宝于廷,曰:金轮宝、白象宝、女宝、马宝、珠宝、主兵臣宝、主藏臣宝,大朝会则陈之。怀义负幸昵,气盖一时,出百官上。初,明堂既成,太后命怀义作夹紵大像,其小指中犹容数十人,于明堂北构天堂以贮之。当始构,为风所摧,更构之。日役万人,采木江岭。数年之间,费以万亿计,府藏为之耗竭。怀义用财如粪土,太后一听之,无所问。每作无遮会,用钱万缗。士女云集,又散钱十车,使之争拾相践踏,有死者。所在公私田宅,多为僧有。怀义颇厌入宫,多居白马寺,所度力士为僧者满千人。侍御史周矩,疑有奸谋,固请按之。太后曰:“卿姑退,朕即令往。”矩至台,怀义亦至,乘马就阶而下,坦腹于床。矩召吏将按之,遽跃马而去。矩具奏其状。太后曰:“此道人病风,不足诘。”所度僧悉流远州。太后寻加号天册,改元天册万岁。作大无遮会于明堂。凿池为坑,深五丈。结彩为宫殿,佛像皆于坑中引出之,云自池涌出。乃杀牛取血画大像,首高二百丈,云怀义刺膝血为之。张像于天津桥南,设斋。时御医沈南璆,亦以材具善御女,得幸于太后。怀义心愠。是夕,密烧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昼,比明皆尽。暴风裂血像为数百段。太后耻而讳之,但云内作工徒,误烧麻主,遂涉明堂。命更造之,仍以怀义充使。又铸铜为九州鼎及十二神,皆高一丈,各置其方。先是,河内老尼,昼食一麻一米,夜则烹宰宴乐,畜弟子百余人,淫秽靡所不为。武什方自言能合长生药,太后遣乘驿于岭南采药。及明堂火,尼入唁,太后怒叱之曰:“汝常言能前知,何以不言明堂火!”因斥还河内。弟子及老尼等皆逃散。又有发其奸者,太后乃复召尼还麟趾寺。弟子毕集,敕给使掩捕,尽获之,皆没为官婢。什方闻之自缢死。怀义既焚明堂,心不自安,言多不顺。太后密选宫人有力者以防之。怀义入至瑶光殿下,太平公主以宫人执缚,付武攸宜、宗晋卿击杀之,备车载尸还白马寺,焚之以造塔。
  怀义死,而张昌宗、张易之得幸。昌宗年少,丽艳姣好如美妇人。太平公主使以淫药傅之,荐入侍禁中。昌宗为太后言:“兄易之美姿容,善音律,且器用过臣。”亦召入,兄弟俱承辟阳之宠,常傅朱粉,衣锦绣。昌宗累迁散骑常侍,易之为司卫少卿,赏赐不可胜纪。武承嗣、三思、懿宗、宗楚客、晋卿,候易之门庭,争执鞭辔,谓易之为五郎,昌宗为六郎。置控鹤监,秩三品。张易之为控鹤监,昌宗为秘书监。又改控鹤为天骥府,再改为奉宸府,易之为奉宸令。昌宗进春官侍郎。太后每内殿曲宴,辄引易之、昌宗及诸武饮博嘲谑。欲掩其迹,乃命二张与文学之士修《三教珠英》于内殿。武三思奏:“昌宗为王子晋后身。”太后命昌宗衣羽衣,吹笙,乘木鹤于庭中,文士皆赋诗以美之。崔融为绝唱,有“昔遇浮邱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藏史姓名非。”之句。太后又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
  右补阙朱敬则谏曰:“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志皆同。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则前贤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后有张昌宗、张易之,固云足矣。近闻尚食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须眉。‘左监门卫长史侯祥云:“阳道壮伟,过于怀义。’专欲自进,堪充宸内供奉,亡礼亡义,溢于朝听。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太后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
  时户部侍郎宋之问以诗闻,状貌伟丽。谄附易之兄弟,求为北门学士。太后不许。乃作《明河篇》,其末云:“明河可挈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还将织女支机石,更访成都卖卜人。” 太后见其诗,谓崔融曰:“朕非不知其才,但以其有口过耳。”之问终身衔鸡舌之恨。
  易之、昌宗竞以豪侈相胜。易之为母阿臧造七宝帐,金银珠玉宝贝之属,罔不毕萃。铺象牙床,织犀角簟,鼪貂之褥,蛩蚊之毡,汾晋之龙须,临河之凤翮以为席。与凤阁侍郎李迥秀私通,逼之同饮,以鸳鸯盏一双,取其常相逐也。太后乃诏迥秀为臧私夫,迥秀畏其盛,嫌其老,乃荒饮无度,惛醉为常,频唤不交,出为恒州刺史。
  太后既以内史狄仁杰言,召庐陵王于房州还,复为皇太子。恐百岁后,为唐宗室躏籍无死所,即引诸武及相王、太平公主誓明堂,告天地,为铁券藏史馆。时南海有进集翠裘者,珍丽异常。张昌宗侍侧,太后赐之,遂命披裘供奉双陆。狄仁杰时入奏事,太后赐坐,因命仁杰与昌宗双陆。太后曰:“卿二人赌何物?”仁杰对曰:“争先三筹,赌昌宗所衣毛裘。”太后谓曰:“卿以何物对?”仁杰指所衣紫絁袍曰:“臣以此敌。”太后笑曰:“此裘价逾千金,卿衣非敌矣。”仁杰起曰:“臣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幸宠遇之服。对臣之袍,臣犹怏怏。”太后业已处分,乃许之。昌宗心赧神沮,气势索莫,累局连北。仁杰对御褫其裘,拜恩而出。至光范门,遂付家人衣之,促马去。后仁杰卒,昌宗兄弟益横,太后既春秋高,厌政,政多委之。邵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窃议其事。易之诉于太后,皆逼令自杀。延基,承嗣子也。寻以司礼少卿同休,及昌宗兄汴州刺史昌期,弟尚方少监昌仪,皆坐赃秽下狱,命左右台共鞫之。俄敕易之、昌宗作威作福,亦命同鞫。御史大夫李承嘉等,奏张同休兄弟赃,共四千余缗。张昌宗法应免官。昌宗奏:“臣有功于国,法不至免官。”太后问诸宰相:“昌宗有功乎?”杨再思曰:“昌宗合神丹,圣躬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太后悦,赦昌宗,复其官。同休贬岐山丞,昌仪博望丞。未久而复。
  太后寝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疾。少间,崔玄暐奏言:“皇太子、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太后曰:“德卿厚意。”易之、昌宗见太后疾笃,恐祸及己,引用党援,阴为之备。屡有人为飞书,及榜其书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太后皆不问。明年正月,赦天下,改元。太后疾益甚,惟二张居中用事。宰相张柬之等定计,率飞骑五百人,至东宫,迎皇太子至玄武门,斩关而入,诛昌宗、易之于庑下。是日,悉诛张昌期等,太后传位太子。
  ☆韦后
  中宗复辟,韦后居中宫。是时,上官昭容与政事,敬晖等将尽诛诸武。武三思惧,乃因昭容入请,得幸于后,卒谋晖等诛之。初帝幽废,与后约:“一朝见天日,不相制。”至是,与三思叩御床博戏,帝从旁典筹,不为忤。三思讽群臣上后号为顺天皇后。乃亲谒宗庙,赠父玄贞上洛郡王。
  神龙三年,节愍太子举兵败,宗楚客率群臣请加号翊圣,诏可。禁中谬传有五色云起后衣笥,帝图以示诸朝,因大赦天下,赐百官母妻封号。太史迦叶志忠,表上《桑条韦》歌十二篇,言后当受命曰:“昔高祖时,天下歌《桃李》,太宗时歌《秦王破阵》,高宗歌《堂堂》,天后世歌《武媚娘》,皇帝受命歌《英王石州》。后今受命,歌《桑条韦》,盖后妃之德专蚕桑,共宗庙事也。”乃赐志忠第一区,彩七百段。三年,帝亲郊,引后亚献。明年正月望夜,帝与后微服过市,徜徉观览,纵宫女出游,皆淫奔不还。国子祭酒叶静能善禁戒,常侍马秦客高医,光禄少卿杨均善烹调,皆引入后廷,均、秦客烝于后。尝免丧,不历旬辄起。帝遇弑,议者讙咎秦客及安乐公主。俄而临淄王引兵夜披玄武门,叩太极殿。后遁入飞骑营,为乱兵所杀。斩安乐公主,分捕诸韦诸武与其支党,悉诛之。枭后及安乐首东市。翌日追贬为庶人。
  中宗夫妇,身被武曌之毒,而乃事事效之。微临淄仗义,李其为韦乎?吾独怪天宝之杨,复依稀武、韦故辙也。
  ☆唐玄宗 杨贵妃
  杨妃小字玉环,弘农华阴人。父玄琰,为蜀州司户。妃生于蜀。尝误堕池中,后人呼为“落妃池”。妃早孤,养于叔父河南府士曹玄珪家。开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册为寿王妃。寿王者,玄宗第十八子也。玄宗自武惠妃即世,后庭无当意者。或言寿王妃之美,二十八年十月,上使高力士取妃于寿邸,度为女道士,号太真,住内太真宫。天宝四载七月,册左卫中郎将韦昭训女配寿邸。是月,于凤凰阁册太真宫女道士杨氏为贵妃,半后服用。进见之日,奏《霓裳羽衣曲》。是夕授金钗钿合。上自执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步摇,至妆阁亲与插鬓。上喜甚,谓后宫曰:“朕得贵妃,如得至宝也。”乃制曲曰《得宝子》。
  太宗纳巢刺王元吉妃,而生子明。明皇亦夺寿王妃,而册为贵妃。武曌由尼而入宫,玉环亦由女道士而入宫。祖父子孙三代衣钵如出一辙,贻谋可不慎与!然玉环归寿邸六年而度为女道士。又五年,始召幸为贵妃,踌躇许久,惟恐公论之难掩。以此观之,明皇之良心,未尝死也。时林甫已相,而安禄山被宠,举朝无敢言直谏之士,而明皇得遂其非。令姚、宋、韩、张诸公而在,乌有是哉!
  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恩遇甚深,上呼之为儿。常于便殿与贵妃同宴乐,禄山就坐,不拜上而拜贵妃。上问之,曰:“胡人不知其父,只知其母。”上笑而宥之。贵妃常中酒,衣褪微露乳,帝扪之曰:“软温新剥鸡头肉。”禄山在傍对曰:“滑腻初凝塞上酥。”上笑曰:“信是胡人,只识酥。”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彩舆舁之。上闻后宫喧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之日洗禄山儿对。上自往观之,大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复厚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禁,或与贵妃同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上不觉也。禄山体重三百五十斤,腹大垂过膝,然能为旋风舞,迅疾如飞。一日,上游后苑,妃与禄山先在。妃见皇出迎,鬓髼松未整,上始疑之,终不能发。后禄山举兵反,曰:“至长安日,当以贵妃为后。”已闻妃死马嵬驿,意甚惜之。
  子犹氏曰:“明皇一日杀三子,于亲生儿如刈草菅,而呼胡人为儿,乃望其孝顺乎?禄山在旁而扪宠妃之乳,与为调谑,固已自诲之淫矣。禄山母贵妃而私之,独无罪乎!胡俗:父死则妻其母。禄山特预为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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