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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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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怀仁
  晋升平元年,任怀仁年十三,为台书佐。乡里有王祖,为令史,恒宠之。怀仁已十五六矣,颇有异意。祖衔恨,至嘉兴,杀怀仁,以棺殡埋于徐祚家田头。祚后宿息田上,忽见有鬼至,朝中暮三时食,辄分以祭之。呼云:“田头鬼来就我食。”至瞑眠时,亦云“来伴我宿”。如此积时,后夜忽见形云:“我家明当除服作祭,祭甚丰厚,君明随去。”祚云:“我生人,不当相见。”鬼云:“我自隐君形。”祚便随鬼去。计行食顷,便到其家。家大有客。鬼将祚上灵座大食。食尽,合家号泣,不能自胜。谓其儿还,见王祖来,便曰:“此是杀我人。”犹畏之,便走出。祚即形露,家中大惊,具问祚。因叙本末,随祚迎丧。即去,鬼便断绝。
  ☆李延年
  李延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延年坐法腐刑,给事狗监中。善歌,为新变声。是时方兴天地诸祠,令司马相如等作诗颂,延年辄承意弦歌,所造诗为之声曲。而女弟李夫人得幸,产昌邑王。延年由是贵,为协律都尉,佩二千石印绶,而与上卧起,其爱幸将韩嫣。久之,延年弟季与中人乱。及李夫人卒后,其爱驰,上遂诛延年兄弟宗族。是后宠臣,大底外戚之家也。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
  ☆慕容冲
  初,秦主苻坚之灭燕,冲姐为清河公主,年十四,有殊色。坚纳之,宠后庭。冲年十二,亦有龙阳之姿,坚又幸之。姐弟专宠,宫人莫进。长安歌之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咸惧为乱。王猛切谏,坚乃出冲。长安又谣曰:“凤凰凤凰止阿房。”
  坚以为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乃植桐竹数十万于阿房城以待之。冲后为寇,止阿房军焉。坚使使遗冲锦袍一领,称诏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卿远来草创,得无劳乎?今送一袍,以明本怀。朕于卿恩分,如何而于一朝忽为此变。”冲命詹事答之,亦称:“皇太后有令,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迭皇帝,自当宽贷苻氏,以酬曩好。终不使既往之施,独美于前。”坚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
  ☆张幼文
  张幼文与张千仞俱世家子。幼文美如好女,弱不胜衣,而尤善修饰。经坐处,如荀令之留香也。千仞与之交甚密,出入比目。及院试发案,二人连名,人咸异之。既娶,欢好无倦。而妇人之不端者,见幼文无不狂惑失志,百计求合,幼文竟以是犯血症。千仞日侍汤药,衣不解带。疾革,目视千仞不能言。千仞曰:“吾当终身无外交,以此报汝。如违誓,亦效汝死法。”幼文点头含泪而逝。时年未二十也。千仞哀毁过于伉俪。久之,千仞复与朱生者为密约,半载亦犯血症。千仞之伯父伯起先生,卧园中,夜半,忽梦承尘豁开,幼文立于上。伯起招之使下,幼文答曰:“吾不下矣。只待八大来同行耳。”千仞八房居长,故小名八大也。又曰:“欲得《金刚经》,烦楷书见慰。”语毕忽不见,而叫门声甚急。伯起惊觉,则千仞家报凶信者也。誓亦灵矣哉。伯起为作小传,并写《金刚经》数部焚之。
  伯起先生亦好外,闻有美少年,必多方招至,抚摩周恤,无所不至。年八十余犹健。或问:“先生多外事,何得不少损精神?”先生笑曰:“吾于此道,心经费得多,肾经费得少,故不致病。”有倪生者,尤先生所欢,亲教之歌,使演所自编诸剧。及冠,为之娶妻,而倪容骤减。先生为吴语谑之云:“个样新郎,特煞(矢差)看。看面上肉无多。思量家公真难做,不如依旧做家婆。”时传以为笑。
  ☆宋朝
  宋朝,宋公子,名朝。有美色。事卫为大夫,有宠于卫灵公。遂烝灵公嫡母襄夫人宣姜。已,又烝公之夫人南子。朝惧,遂与齐豹、北宫喜、褚师圃作乱,逐灵公如死鸟。灵公既入卫,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公子朝出奔晋。既自晋归来,灵公以夫人念南子之故,复召朝。太子蒯瞆献孟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我艾豭。”太子羞之。
  ☆秦宫
  秦宫者,汉大将军梁冀之嬖奴也。宫年少,而兼有龙阳、文信之资。冀与妻孙寿争幸之。李长吉为诗云:“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白日长。飞窗复道传筹饮,午夜铜盘腻烛黄。秃衿小袖调鹦鹉,紫绣麻霞蹯哮虎。折桂销金待晓筵,白鹿青苏半夜煮。桐英永巷骑新马,内屋凉屏生色画。开门烂用水衡钱,卷起黄河向身泻。皇天厄运犹缯裂,春宫一生花底活。鸾昆夺得不还人,醉睡(毛瞿)毺满堂月。”
  按:冀妻孙寿,以冀恩封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初,父商献美人支通期于顺帝。通期有微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会商薨,冀行服于城西,私与之居。寿伺冀出,多从苍头,篡取通期归,截发,刮面笞掠之。欲上书告其事,冀大恐,顿首请于寿母,寿亦不得已而止。
  冀嬖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拜之。冀大起第舍,而寿亦对街为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时人谓之木妖。
  ☆冯子都
  大将军霍光监奴冯子都,有殊色,光爱幸之。常与计事,颇挟权,倾都邑。后人为语曰:“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光卒,显寡居,与子都乱。显广治第室,作乘舆辇,加画绣裀。冯黄金涂韦,絮荐轮。侍婢以五彩丝挽显及子都,游戏第中。
  谚云:“堂中无俊仆,心是好人家。”信然。或言子孟不学无术,此其一征。然则孔光号为名儒,何以献媚董贤也!
  ☆陈子高
  陈子高,会稽山阴人也。世微贱,业织履为生。侯景乱,子高从父寓都下。是时子高年十六,尚总角,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螓首膏发,自然蛾眉。见者靡不啧啧。即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陈司空霸先时平景乱,其从子伞越稣蛭庑耍痈哂诨翠靖讲课榧脑厍蠡瓜纭I‘见而大惊,问曰:“若不欲求富贵乎,盍从我?”子高许诺。子高本名蛮子,伞悠渌祝拿I‘颇伟于器。既乍幸,子高不胜,啮被,被尽裂。伞抑埂T唬骸暗梦薮淳奕晷埃俊弊痈咴唬骸吧硎枪硪玻蓝喟哺野 薄∩‘愈益爱怜之。子高肤理色泽,柔靡都曼,而猿臂善骑射,上下若风。性恭谨,恒执佩身刀及侍酒炙。伞约保兴#咳籼嵒ⅲ嫜嬗⑷恕<痈咴蛄⒔狻W痈咭嗲飧祷岬闷浠丁I‘常为诗赠之曰:“昔闻周小史,今歌明下童。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且曰:“人言吾有帝王相。审尔,当册汝为后,但恐同姓致嫌耳。”子高叩头曰:“古有女主,当亦有男后。明公果垂异恩,奴亦何辞作吴孟子耶!” 伞笮ΑH沼脶颍闯⒗胱笥摇<冉コぃ痈咧哂任啊I‘尝抚而笑曰:“吾为大将,君副之,天下女子兵,不足平也。”子高对曰:“政虑粉阵饶孙吴。非奴铁缠矟,王江州不免落坑堑耳。”其善酬接若此。伞纹锫淼巧剑肺S椋痈咄婆醵=斡弥嘣肝伺湟员Φ叮感母埂
  王大司马僧辨下京师,功为天下第一。陈司空次之。僧辨留守石头城,命司空守京口,推以赤心,结廉蔺之分。且为第三子頠,约娶司空女。頠有才貌,尝入谢司空,女从隙窗窥之,感想形于梦寐。谓其侍婢曰:“世宁有胜王郎子者乎?”婢曰:“昨见吴兴东阁日直陈某,且数倍王郎子。”盖是时伞獠孔羲究赵谡颉E弥接胪āW痈叱蹙遄铮徊豢桑坏靡眩焖窖伞E痈撸⒌疗淠父笾兄楸τ胫壑低蚣啤S质橐皇谠弧锻派取罚纫砟衿渖希砸抛痈咴唬骸叭说劳派热缭苍拢涝苍虏怀ぴ病T傅醚字菸匏鋈牖缎淝О倌辍!
  事渐泄,所不知者司空而已。会王僧辨有母丧,未及为頠礼娶。子高常恃宠凌其侣,因为窃团扇与頠,且告之故。頠忿恨,以语僧辨,用他事停司空女婚。司空怒,且谓僧辨之见图也,遂发兵袭僧辨并其子,缢杀之。伞首痈呤滴嫜伞W允亲痈咭懿桓胰搿I‘知之,仍领子高之镇。女以念极,结气死。司空为武帝,崩后,伞杂套尤胨么笸场W痈呶椅澜⑵锍J蹋乒Ψ馕恼邢刈印7系凼保苣狈粗铩H艘晕ㄑ伞
  ☆王祭酒
  相传南京旧有王祭酒,尝私一监生。其人忽梦鳣出胯下,以语人。人因为谑语曰:“其人一梦甚跷蹊,黄鳣钻臀事可疑。想是翰林王学士,夜深来访旧相知。”
  见《耳谈》。
  ☆朱凌谿
  宝应朱凌谿,为陕西提学时,较文至泾阳,与一士有龙阳之好。濒归,朱赠以诗云:“欲发不发花满枝,欲行不行有所思。我之所思在泾渚,春风隔树飞黄鹂。”
  又,吾乡一先达(讳其名)督学闽中。闽尚男色,少年俱修泽自喜。此公阅名时,视少俊者暗记之。不论文艺,悉加作养。以此得谤。罢官之时,送者日数百人,皆髫年美俊,如一班玉笋,相随数日,依依不舍。归乡不咎失官,而举此夸人,以为千古盛事。
  ☆全氏子 张氏子
  《狯园》载:苏州山塘全大用,为象山尉。有赘婿江汉,年弱冠,风仪不下,遂与五郎神遇。绸缪嬿婉,情茵伉俪,其室人竟不敢与夫同宿。江郎病瘠日甚。全氏设茶筵嬿之,终不能绝。后遇异人飞篆禳除,乃已。万历丙午年事。
  又,苏城家查桥店人张二子,年十六,白皙,美风仪。一日遇五郎见形其家,诱与为欢。大设珍肴,多诸异味,白昼命手力置烧鳗数器,酣饮欢呼,倏忽往来,略无嫌忌。后忽欲召为小胥,限甚促,父母乞哀不许,寻而其子死焉。
  ☆吕子敬秀才
  吉安吕子敬秀才,嬖一美男韦国秀。国秀死,吕哭之恸,遂至迷。同(因)浪游弃业。先是宁藩废宫有百花台。吕游其地,见一人美益甚,非韦可及。因泣下沾襟。是人问故。曰:“对倾国伤我故人耳。”是人曰:“君倘不弃陋劣,以故情亲新,人新郎故耳。”吕喜过望,遂与相狎。问其里族,久之始曰:“君无讶,我非人也。我即世所称‘善歌汪度’。始家北门。不意为宁殿下所嬖,专席倾宫。亡何,为娄妃以妒鸩杀我,埋尸百花台下,幽灵不昧,得游人间。见子多情,故不嫌自荐。君之所思韦郎,我亦知之。今在浦城县南仙霞岭五通神庙中。五通所畏者天师。倘得符搆之,便可相见。”吕以求天师,治以符祝,三日韦果来,曰:“五通以我有貌,强夺我去。我想君未忘,但无由得脱耳。今幸重欢,又得汪郎与偕,皆天缘所假。”吕遂买舟,挟二男,弃家游江以南,数载不归。后人常见之,或见或隐,犹是三人,疑其化去。然其里人至今请勿问,疑有吕子敬秀才云。见《耳谈》。
  情史氏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破舌破老,戒于二美。内宠外宠,辛伯谂之。男女并称,所由来矣。其偏嗜者,亦交讥而未见胜也。闻之俞大夫云:“女以生子,男以取乐。天下之色,皆男胜女。羽族自凤凰、孔雀,以及鸡雉之属,文彩并属于雄。犬马之毛泽亦然。男若生育,女自可废。”呜呼!世固有癖好若此者,情岂独在内哉?而《孔丛子》载:“子上见卫君,卫君之幸臣美须眉,立于君侧。卫君谓子上曰:”使须眉可假,寡人固不惜此于先生也。‘“夫至以须眉为幸臣,吾不知其情之所底矣。
  卷二十三 情通类
  ☆凤
  南方有比翼凤,飞止饮啄,不相分离。雄曰野君,雌曰观讳,总名曰长离,言长想离著也。此鸟能通宿命,死而复生,必在一处。纣时集于长桐之上,人皆以为双头鸟,不祥。及文、武兴,始悟曰:此并配之瑞也。出《琅环记》。
  又,西方卫罗国王有女,字曰配英,与凤共处。于是,灵凤常以羽翼扇女面。后十年中,女忽有胎。王意怪之,因斩凤头,埋于长林邱中。后生女,名曰皇妃。王女思灵凤之游好,驾而临之长林邱中,歌曰:“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是凤忽然而生,抱女俱飞,径入云中。出《洞玄本行经》。
  ☆鸾
  罽宾国王买得一鸾,欲其鸣,不可致。饰金繁,飨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夫人曰:“尝闻鸾见其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之。鸾睹影悲鸣,冲霄一奋而绝。见《异苑》。
  ☆鹤
  湘东王修竹林堂,新杨太守郑裒送雄鹤于堂。其雌者尚在裒宅。霜天夜月,无日不鸣。商旅江津,闻者堕泪。时有野鹤飞赴堂中,驱之不去,即裒之雌也。交颈、颉颃、抚翼,闻奏钟磬,翩然共舞,婉转低昂,妙契弦节。
  晁采畜一白鹤,名素素。一日雨中,忽忆其夫,试谓鹤曰:“昔王母青鸾,绍兰燕子,皆能寄书达远,汝独不能乎。”鹤延颈向采,若受命状。采即援笔直书三绝,系于其足,竟致其夫,寻即归。
  ☆石鹤
  挥使有女病瘵,尪然待尽,出叩蓬头。蓬头曰:“与我寝处一宵,尚何病哉。”挥使大怒,欲掴其面。细君屏后趋出止之,谓挥使曰:“神仙救人,终不以淫欲为事。倘能起病,何惜其躯。”遂许诺。其夜,蓬头命选壮健妇女四人,抱病者而寝,自运真阳,逼热病体:众见痨虫无数飞出,用扇扑去。黎明,辅以汤药饮食,痼疾顿除,一家惊起愧谢。遂还西川鹤鸣观,乘石鹤而去。先是观前旧有两石鹤,不知何代物也。蓬头乘其雄者上升,其雌者中夜悲啼。士人惊怪,争来击落其喙,至今无喙石鹤一只存焉。
  ☆秦吉了
  天后时,左卫兵曹刘景阳使岭南,得秦吉了二只,能解人语,至都进之。留其雌者,雄烦怨不食。则天问曰:“何乃无聊也?”鸟曰:“其配为使者所得,颇思之。”乃呼景阳曰:“卿何故藏一鸟不进?”景阳叩头谢罪,乃进之。则天不罪也。
  ☆鸳鸯
  元魏显宗延兴三年,因田,鹰攫一鸳鸯,其偶悲鸣,上下不去。帝乃惕然问左右曰:“此飞鸣者,为雌为雄。”左右对曰:“臣以为雌。”帝曰:“何以知之?”对曰:“阳性刚,阴性柔,以刚柔推之,必是雌矣。”帝乃慨然而叹曰:“虽人鸟事别,至于资识性情,竟何异哉。”于是下诏禁断鸷鸟,不得畜焉。
  刘世用尝在高邮湖,见渔者获一鸳鸯,其一飞鸣逐舟不去。舟人杀获者而烹之。将熟,揭釜,其一亦即飞入,投汤而死。
  ☆鹣鹣
  《尔雅》云:“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词家以鹣鹣喻夫妇。
  ☆雁
  元好问(字格之,金人),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捕得二雁:一死,一脱网去。其脱网者,空中盘旋,哀鸣良久,亦投地死。元遂以金赎得二雁,瘗汾水旁,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因赋《摸鱼儿》词云:“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嗟何及,山鬼暗啼风雨。天地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栾城李仁卿治和云:“雁双双、正分汾水,回头生死殊路。天长地久相思债,何以眼前俱去。催劲羽,倘万一、幽冥却有重逢处。诗翁感遇,把塞北江南,风嘹月唳,并付一丘土。 仍为汝,小草幽兰丽句。声声字字酸楚。桐江秋影今何在,草木欲迷堤树。露魂苦,算犹胜、王嫱青冢真娘墓。凭谁说与。对鸟道长空,龙艘古渡,马上泪如雨。”
  按《舆地志》:雁丘在今太原府阳曲县。
  王天雨云:家后有张姓者,曾获一雁,置于中亭。明年,有雁自天鸣,亭雁和之。久而天雁遂下,彼此以颈绞死于楼前。后因名楼曰“双雁楼”。
  王荫伯教谕铜陵时,有民舍除烟缭绕,祓除不祥。一雁偶为烟触而下,其家直以为不祥也,烹之。明日,一雁飞鸣屋顶,数日亦坠而死。
  弘治间,河南虞人获一雌雁,缚其羽,蓄诸场圃,以媒他雁。至次年来宾时,其雄者与群雁飞鸣而过。雌认其声,仰空号鸣。雄亦认其声,遂飞落圃中。交颈悲号,其声呜呜,若相哀诉者。良久,其雄飞起半空欲去,徘徊,视其雌不能飞,复飞落地上,旋转叫号,声益悲恻。如此者三四次,知终不能飞去,乃共啮颈蹂蹴,遂相愤触而死。呜呼!雁为禽类,而且有恩义。人之夫妇相抛弃而不顾者,何独无人心哉?
  ☆燕
  襄阳卫敬瑜早丧。其妻,霸陵王整妹也,年十六,父母舅姑咸欲嫁之。誓而不许,截耳置盘中为誓,乃止。户有燕巢,常双来去。后忽孤飞,女感之,谓曰:“能如我乎?”因以缕志其足。明年复来,孤飞如故,犹带前缕。女作诗曰:“昔年无偶去,今春犹独归。故人恩既重,不忍复双飞。”
  自尔春来秋去,凡六七年。后复来,女已死。燕绕舍哀鸣。人告之葬处,即飞就墓,哀鸣不食而死。人因瘗之于旁,号曰“燕冢”。事见《南史》。唐李公佐有《燕女坟记》。
  一说,姚玉京嫁襄州小吏卫敬瑜。卫溺死,玉京守志。常有双燕巢梁间,为鸷鸟所获。其一孤飞悲鸣,徘徊至秋,翔集玉京之臂,如告别然。玉京以红缕系其足,曰:“新春复来为吾侣也。”明年果至,玉京为诗云云。后玉京卒。燕复来,周回悲鸣。家人语曰:“玉京死矣,坟在南郭。”燕至坟所亦死。每风清月皎,或见玉京与燕同游灞水之上焉。或云:玉京即王氏乳名;加姚者,从母姓也。
  元元贞二年,双燕巢于燕人杨汤佐之宅。一夕,家人举其灯照蝎,其雄惊坠,为猫所食。雌彷徨悲鸣不已。朝夕守巢,诸雏成翼而去。明年,雌独来复巢其处。人视巢有二卵,疑其更偶。徐伺之,则抱雏之壳耳。自是春来秋去,惟见其孤飞焉。夏氏子见梁间双燕,戏弹之,其雄死,雌者悲鸣,逾时自投于河,亦死。时人作《烈燕歌》云:“燕燕于飞春欲暮,终日呢喃语如诉。但闻寄泪来潇湘,不闻有义如烈妇。
  夏氏狂儿好畋猎,弹射飞禽类几绝。梁间双燕衔泥至,飞镞伤雄当儿戏。
  雌燕视之或如痴,不能人言人不知。门前河水清且瀰,一飞竟溺澄澜底。
  伤哉痛恨应未休,安得化作吕氏女,手刃断头报夫仇。“
  长安豪民郭行先,有女子绍兰,适巨商任宗。宗为贾于湘,数年不归,音信不达。绍兰睹双燕戏于梁间,长吁语曰:“我闻燕子自海东来,往复必经湘中。我婿离家不归,数岁蔑有音耗,生死存亡未可知。欲凭尔附书,投于我婿。”言讫泪下。燕子飞鸣上下,似有所诺。兰复问曰:“尔若相允,当泊我怀中。”燕遂飞于膝上。兰遂吟诗一首云:“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殷勤凭燕翼,寄与薄情夫。”
  兰遂小书其字,系于燕足上。遂飞鸣而去。任宗时在荆州,忽见一燕飞鸣头上,讶视之,遂泊其肩。见有一小缄系足。宗解而视之,乃妻所寄之诗。宗感而泣下。燕复飞鸣而去。宗次年归,首出诗示兰。宰相张说叙其事而传之。
  ☆鹳
  高邮有鹳双栖于南楼之上。或弋其雄,雌独孤栖。旬余,有鹳一斑,偕一雄与共巢,若媒诱之者,然竟日弗偶。遂皆飞去。孤者哀鸣不已,忽钻嘴入巢隙悬足而死。时游者群客见之,无不嗟讶,称为烈鹳,而竞为诗歌吊之。复有“烈鹳碑”。
  ☆鸽
  江浙平章巙巙养一鸽,其雄毙于狸奴。家人以他雄配之,遂斗而死。谢子兰作《义鸽》诗以吊之,云:“翩翩双飞鸽,其羽白如雪。乌员忽相残,雄死雌躃躃。绝食累数日,悲鸣声不歇。苍头配他偶,捍拒项流血。
  血流气亦愤,血尽气乃绝。嗟尔非鸳鸯,失配不再结。
  嗟尔非雎鸠,所性殊有别。于人拟庄姜,之死同一辙。
  夫何宫壶内,往往少贞烈。夏姬更九夫,河间不堪说。
  聊为义鸽行,以激夫妇节。“
  ☆金鹅
  义熙中,羌主姚略坏洛阳沟取砖,得一双雄鹅,并金色,交颈长鸣,声闻九皋,养之此沟。
  ☆象
  日南贡四象,各有雌雄,其一雌死于九贡。至南海百有余日,其雄泥土著身,独不饮酒食肉,长史问其所以,辄流涕焉。
  ☆玉象 金象
  李德裕好饵雄黄。有道士自云李终南,住罗浮山,笑曰:“相公久服丹砂,是世间凡火,只促寿耳。”怀中出一玉象子,如拳许,曰:“此可求勾漏莹彻者,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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